2189 内战2

够见到。

在广阔的区域中，伦敦中继器以“莲花”状的形态悬浮于半空，它抵抗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但是，面对正在进行时的扭曲——那来自于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的扭曲——这个莲花形状的形态也不禁泛起涟漪，整体形状虽然没有改变，但是，细节部分已经开始出现歪曲，就如同这种扭曲的力量，正在将中继器坚硬的外壳变成橡皮泥，一点点地揉捏着。

中继器表面形状的变化总是与其内在质的变化仅仅相连，而其内在的重大变化，也往往会反馈到其外形上。

如今伦敦中继器的表面所产生的变化，不仅仅是来自于偏差仪式的扭曲，也同样来自于其内部的冲突。

伦敦中继器在半空巡航，穿过一个又一个缺，从一个区域抵达另一个区域，以它此时的巡航速度，在毫无阻拦地况下，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然而，那正在被扭曲的区域内的各种事物，全都在试图阻止它的巡航。

这些被扭曲的事物，其原本是什么模样，原本是什么结构和内在，原本具备何种功用，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它们三三两两纠缠在一起，以一种异的螺旋的形态结合在一起，那曾经狰狞的廓正变得柔和，其弧线柔软得就好似随时都会摆动起来——不多久，它们就真的摆动起来，就如同一根根巨大的触手，其看起来显得坚硬的外表，却拥有了生物般的蠕动感。它们虽然是巨大的，但是，比起区域整体的廓，比起整个统治局的范围，它们又是渺小的。

它们就如同远古单细胞生命体表的一根根鞭毛。

这些鞭毛带着的恶意，试图将伦敦中继器拦截下来，然而，在即将抽打在中继器身上的时候，就从中继器的廓中穿了过去，仿佛它们攻击的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种影像。

紧接着，在没有产生鞭毛的较为平滑的地方，无论那里曾经是墙壁、地面还是穹顶的一部分，亦或者是别的某种功能构造，全都开始长出巨大的嘴和眼球。统治局遗址里，那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无机而冰冷的素材感，正在被一种更加生动，更加柔韧，更加富有生命感的外观和动态侵蚀。眼可见的范围内，几乎每一个物体，都在变成某种超巨型生物的一部分——这些东西，包括伦敦中继器，就如同置身于一个超巨型的无法看清其全貌的生命体内部。

此时此刻，包括中继器在内，一切事物都像是在被这个超巨型的生命体消化着，亦或者变成了这个超巨型生命体内部结构的一部分。

要不变成这个无可名状的巨大存在的一部分，要不就要被它吃掉。伦敦中继器就是在这般充满了险恶的环境中快速移动，凭借其自身的特殊，似乎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如上的状况，就是桃乐丝所知道的现况。

当她触碰到从虚空中浮现的“超级系”时，这种用常无法拥有的辽阔而又充满了穿透力的视角来展现的景，便在她的意识中浮现，在她的思维中述说。让她得以重新去认知，如今自己等身处的况是多么的糟糕。

比预期的还要糟糕一百倍。在进最终决战之前，自己等就好像不得不和“全世界”对抗了。因为，眼所见，再没有半个同伴，甚至让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和面前的近江还活着，其他都已经死光了。

伦敦中继器内，桃乐丝所在的走廊上，存在半刻的死寂。桃乐丝就像是凝固了一样，只有手指碰到了宛如平板电脑一般的“超级系”。当她的意识从那穿梭时间和空间的视角中收缩回来时，时间似乎这才重新流动起来。

平板落在她的手中，安安静静，仿佛已经停止工作。在她的对面，身穿研究员白大褂的近江一如既往的绪稳定，完全不被桃乐丝和超级系的接触所动。她的双手在兜里，目光就像是从那沉的前发中渗出来，有一种让遍体生寒的冷酷。

“桃乐丝，你应该明白，没有胜算的。”近江的声音完全没有感，哪怕在过去，她就被认为是一个不近的家伙，给的印象就如同电影小说中描述的那毫无，根绝了和感的疯狂科学家，但是，即便是那个时候，她也曾经表达过感，网络球里的许多都知道，她和高川往过一段时间，然后领了结婚证，是法律上认可的夫妻，尽管大多数都认为，两之间的夫妻关系更像是研究者和研究素材之间的关系，但不可否认，近江本没少在前表现出妻的样子——比起现在这个样子，过去那般被认为冷酷的她反而显得充满了热。

“有没有胜算可不是你说的算。”桃乐丝紧紧抓住超级系，那一直不适的身体感觉，就好似水般退去，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一部分终于可以按照自己规定的方向运转了。身体仍旧很热，但是，从超级系那平板电脑般的硬质表面渗出的冰冷感觉，似乎穿透了肌肤，在全身扩散，开始压制体内的发热。

这个时候，桃乐丝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正在好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近江不趁着自己状态不好的时候攻上来，但是既然是这样，她也不会假惺惺地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