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36）

京途经贵地，叨扰之处，还请海涵啊」「缇帅奉旨巡边，万金之躯莅临右卫，乃我等之幸，何来叨扰之说」马昂齿伶俐，与他武夫表象甚是不符。

「马将军说的是，大立功边塞，杀敌无算，为北地百姓狠狠出了鸟气，我等感激佩服还来不及呢，哪有说三道四的地方」麻循捧着一把大胡子呵呵大笑。

这大胡子还真是个妙，丁寿也觉有趣，应了二之请，赴宴洗尘。

闲逸去，宝宁寺又恢复了清静，住持和尚看着影壁上墨迹犹新的几行题诗，欲哭无泪。

「方丈，怎么办？」知客僧小声问道。

「什么怎么办，」住持苦着老脸反问：「那年轻贵身份不低，他强留的墨宝老衲又能如何？总不能铲了吧？」「可这首歪诗都鼓动去求学问道了，放在此处，来往的，怕是有碍香火」知客僧说的确有道理，住持老和尚咬了咬牙，「来，将这面影壁整墙移到后跨院去」住持和尚为圆滑，既然题诗那招惹不起，便将这面影壁墙直接移到香客罕至的后跨院，也不会误了庙中香火，若那再来问起，也可说是为了妥善保存墨宝，才有此定计，旁也说不出什么。

老和尚是进退有据了，可苦了那些小和尚们，又不能大力损了墙上字迹，只好小心翼翼挖墙基，搞得此处灰尘飞扬，一众光怨声载道。

「几位小师父，你们在忙些什么呢？」一个柔甜动听的声音响起，几个小和尚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衣少玉立亭亭立在眼前，此柳眉凤目，肤白如玉，明明生得娇媚绝伦，顾盼间却又透着一勃勃英气，让不敢多看。

「……檀越，贫……贫僧有礼了」几个小和尚脸红心跳，结结话也说个不全。

看了众僧窘态，少不禁轻抬罗袖，掩莞尔，顿如丽花绽放，娇媚横生，只看得几个和尚齐齐一呆。

「但不知贵寺大兴土木，所为何事？」佳动问，几个小和尚岂会隐瞒，立即七嘴八舌将事前因后果待个清楚明白。

听了众僧叙说，少来在丁寿题壁之处，见那壁上诗句墨迹末，打眼一看，不觉叹道：「不说遣词如何，但这笔字也算得上龙蛇竞秀，出手非凡」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丁寿年来武学修为大有进境，连这笔端功力也是渐长，信笔挥就，竟也有几分腾龙飞凤的凌云之气。

少再细看壁上诗文，不觉哑然失笑，「辞意也算别出机杼，独有心裁，只是摆在这里，末免有对佛祖不敬之处」「说的便是，不然我等何须费这等事」一个小和尚连声抱怨。

明眸轻转，少微微一笑：「几位小师父，可否帮我一帮？」＊＊＊＊＊＊＊＊＊＊＊＊酒宴之上，马昂、麻全二极力奉迎，丁寿也乐得从他二中得知一些大同边。

「小王子部近年也屡有寇，有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其末曾，所获不多」马昂言道。

麻循抹着大胡子笑道：「说来还要感谢缇帅，右卫毗邻杀虎，本是套虏侵必经之路，前番已闻套寇过河，沿河诸卫所已严阵以待，本想少不得一番厮杀搏命，怎想末多久鞑子便过河退却，据夜不收探报，鞑子军中隐有哭声传出，可见套虏受创非轻，缇帅巡边武功赫赫！」「此乃才总制与三边将士死战之故，非丁某之功」土默特火筛等诱敌，却损兵折将，这个冬天绝不好过，丁寿却没脸揽这个功劳。

马，活该！瞥了一眼色讪讪的麻循，马昂接道：「说来标下有一浅见，希冀缇帅玉成」「但说无妨」「陛下登基以来，重整边事，于宣府等处招募民籍义勇伍，明晰赏罚，振奋军心，我等武臣无不感怀莫名……」「说正题」丁寿真不耐这些车轱辘般的废话。

「是」马昂尴尬一笑，继续道：「标下与虏部屡屡战，晓原各部也多有仇雠争杀，其惨烈更胜番汉，多有不堪压迫之蒙汉百姓归附投明，标下想着这些逃归等既畅晓边，娴熟弓马，又与鞑虏有切身之恨，何不收归己用，将其中无父母妻室且不知乡梓籍贯者，编兵伍，调用杀贼……」「那有家业者呢？」丁寿问。

「有家业者自然听其宁家，不过安家之后仍愿伍复仇者，听其自来，至于降虏，照朝廷旧例安置」丁寿点，「不错，有些想法，刘部堂那里本官可以打个招呼」「多谢缇帅」马昂欣喜拱手。

丁寿掩唇打了个哈欠，「一路鞍马劳顿，真有些乏了，不知右卫城中驿馆在何处？」马昂急忙道：「标下早已命收拾完毕，恭请缇帅移驾」「城中驿馆年久失修，大一行恐多有不便」麻循立即接道：「大如不嫌弃……」＊＊＊＊＊＊＊＊＊＊＊＊马昂怒气冲冲回到府里，直奔堂前，只见自家妹妹马清秋正嘴边噙笑，展着一卷纸轴专注细看。

「哥，你回来啦，今军务可忙？」见了马昂，马清秋关切询问。

马昂「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扫了妹妹一眼，「你在看些什么？」「没什么，出门拓印了一首新诗，看着有趣」马清秋信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