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37）

般懦夫，才会坐拥大军处处受制，实是丢尽了父汗颜面」青年身侧一位老将摇叹息：「阿尔伦黄台吉也有不得已的苦处，听说他之后不待宣府明军反应，便逾怀安直扑蔚州，怎料明军早有预备，在阳和、天成、怀安一线险要之处囤积礌石火箭，暗做埋伏，原勇士本就不擅攻城，不察之下损伤许多，他行进得急，攻村镇得到粮不多，如今后继乏力，进退两难」老者对阿尔伦的称呼听来十分刺耳，青年不禁冷笑，「苍狼怎会被绵羊阻挡，分明是他无能，只要按照父汗计划兵临南朝都城，得小皇帝重开贡市，些许损失算得什么」老者闻言面露不豫，些许损失？说得轻巧，可不是每个部族都如察哈尔汗廷般有冬季场，天寒地冻，战马掉膘得厉害，这一路行军倒毙了多少战马，便是的粮食也不算充足，此番若是劫掠不到足够的粮食，明年子族还不知怎生去熬。

感受到老绪低落，青年大笑宽慰：「多郭兰老伯莫要忧心，我与姐夫早有约定，此次打开关，所打谷全归土默特，察哈尔不取分毫」老者乃是土默特万户茂明安部的多郭兰阿忽勒呼，正为部众揪心的他闻听青年之言顿时一愣，随即狂喜：「当真？」「当然」青年欣然颔首，「若不是茂明安部与姐夫相帮，怎会如此快便调派出三万大军，某阿著并非忘恩之，些许谢意还请多郭兰老伯不要推辞」哪个会推辞！多郭兰老脸都乐开了花，土默特流年不利，攻掠宁夏不顺，所得财货生大多被夺回，沙窝一战虽说损失数不多，却都是部族华战士，今年土默特已然伤了元气，老多郭兰对火筛塔布囊此番出兵，心中末尝没有非议，可碍着来是黄金家族血脉，他也不好拒绝，如今得了这个消息，心中狂喜，已然老朽的身子骨突然劲满满，催马而下。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天黑之前抵达杀虎，落在最后的一个千队，留在山里喂狼」看着在队伍前后策马鼓劲的多郭兰，青年得意一笑，身侧突然又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阿著，你既然不忘恩，又该怎么谢我呀？」青年笑容一窒，随即脸上堆出更多笑意扭过身来，「这却把我难住了，我的好阿姐什么也不缺，弟弟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谢你，阿姐你来说，只要阿著有的，随你拿去」一串银铃般的娇笑，一名服饰华丽的俏丽少打马向前，轻轻一挥手中缠绕金丝的名贵马鞭，薄唇轻抿道:「就知你会卖乖讨巧，算了，饶你一遭，便算是我这做姑姑的送给小俺答的降生礼物」「那我替才降生的俺答谢谢阿姐了」青年马上含笑欠身，对和他容貌相近的少抚胸行礼。

「你我同生同长的，不用来这般客套，」少用马鞭轻敲着手心，冷哼道：「我就是看不惯阿尔伦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过早生了几，有什么了不起！」少便是蒙古达延汗图孟克与哈屯满都海彻辰所生之图噜勒图公主，达延子嗣众多，儿却只有这么一个，自然从小娇惯宠，养出了几分刁蛮任。

青年则是图噜勒图的孪生弟弟尔斯博罗特，他们中的阿尔伦是图孟克与满都海所生第二子乌鲁思博罗特，其孪生哥哥图鲁博罗特已死，他俨然成为众子之长，行事骄横，引得其余子不满。

（满都海与达延所生七子一中有三对是双胞胎，不得不称赞真是子）听了图噜勒图对阿尔伦发泄不满，尔斯博罗特随即附和，「就是，当初把阿姐嫁给革儿孛罗，就是他在父汗前出的主意，要不是革儿孛罗那厮短命，姐姐怕是已经嫁到朵颜，最近我还听说……」「听说什么？」图噜勒图长眉微扬，急声问道。

「听说他向父汗进言，要守诺联姻，把你嫁给革儿孛罗的弟弟把儿孙」「这个混账」手中的金丝马鞭在空中甩了个响亮鞭花，图噜勒图愤愤道：「他把我当成什么？！」「还能是什么，」阿著歪着脑袋不屑道：「和牛羊一样，当成可以拿来换的礼物呗，他也不想想，此番，顺利绕过宣府明军堡寨，靠的还不是革儿孛罗送来的那份羊皮卷，他用姐姐的名换来的地图，成就他一个的功……」「别说啦！」图噜勒图娇叱打断，杏眼怒睁道：「阿著，这回关你要争气，一路杀到南朝都城下，给父汗看看，谁才是黄金家族的雄鹰！」尔斯博罗特见火候已到，不再多言，拍着胸脯道：「阿姐放心，此番蒙你在父汗前进言，给了阿弟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阿著不会让你失望的」「南蛮子，你们最好别挡我和阿著的路，我们走！」图噜勒图一催胯下枣红马，当先而行。

她身后一匹通体乌黑的乌骓骏马上，端坐着一个全身裹在灰色布袍中的瘦削身影，此时也要催马跟上，却被阿著一把带住了缰绳。

「乌伦珠，待我此番立了大功，便向阿姐请恳娶你做哈屯，开不开心？」阿著挑眉笑道。

布袍微微侧首，冷电似的一道寒芒照得阿著心底一颤，不觉松了手，乌骓扬尘而去。

「好一匹大漠烈马，某早晚降伏了你」阿著望着布袍的背影，嘿嘿冷笑。

＊＊＊＊＊＊＊＊＊＊＊＊平虏城外的一座小山村。

赖得天公保佑，今岁天顺年丰，冬农活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