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归来」＃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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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痕很快就被夜风带走，心中的悲伤却怎幺也无法抹去。

别离的苦痛侵袭全身，化为比死亡要残忍万倍的折磨。

已经遍体鳞伤了。

「……走……」她努力张开陷矛盾的嘴唇，挤出了颤抖惧怕的声音。

「……我走……」重覆几次不成声的悲泣后，她再次发出微弱的声音。

「……带我走……」子稍稍加重手指的力道，宛如保护着重要的东西。

尖锐剔透的声音窜她发颤的耳朵，毫无根据地产生了温暖的错觉。

玻璃般的呢喃持续传来，在她听来，有种与自己同样懦弱的感在。

看不到的双腿随着玻璃歌声渐渐变得温暖。

再来是腰至腹部。

失去力气的双手。

发热发疼的胸。

微微发抖的肩膀。

最后，温暖的触觉将她整个包裹起来。

在柔和的拥抱中，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飘浮的身体不断往上升，直到被夺走的光芒重新照进身体里，她才在子鬆开的力气下睁开眼睛。

黑夜已经消失无蹤。

湛蓝天际对她的身体张开了双臂，即使没有美丽的翅膀，也能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轻轻地飘浮。

而在她的目光彼端，蓝色的天空与红色的海洋拼凑出一条纯白色的界线。

子重新抱住她的腰，两于无风的天空中载浮载沉。

待她渐渐习惯妙的飘浮感，两也随着由背后刮起的阵风开始向前飘动。

「不要往下看喔……」没有突然的感动。

没有苦闷的哀痛。

在不可思议的宁静里，她决定听信身后子的细语。

只听得到风与子的歌声。

只闻得到香水与血腥味织而成的体香。

除此之外，就是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晴朗天空。

静静地乘风飞舞了好一段时间，她们来到了散发出异常芬芳的红色海洋上。

距离拉近时，她才发现原来那些全都是花。

鲜红色的花朵宛若顶上天际，佔据了一半的视线。

红色的花海随风飘动，引起了阵阵波与花香。

和总是愁云惨雾的朱红色天空不同。

和地下温室里的工花不同。

和遭受污染的空气不同。

这个地方与记忆中的大地简直是相异的世界。

她不相信。

但是若有什幺地方能够被称之为乐园，也许就是此处了。

「好美……」坦率地发出讚叹时，心中也洋溢一如释重负的轻盈感。

「妳喜欢吗？」尖锐的声音彷彿因被它所割伤的血拥抱住而变得柔和，子如是说：「花儿们正缺一个主呢。

」很诱的讲法。

她不禁想像着：将短暂的一生尽数投在照顾这片花海上，会是什幺样的感觉？忘却另一个世界中的烦恼与忧伤，在乾净的空气与大地上生活一辈子，即使孤单一，肯定也会感到幸福吧。

「大家都在等着某个的归来哦。

」柔和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却渐渐变得小声。

她发觉自己喜欢上了那变化多端的声音。

她能从子的言语中探知对方投的感。

起初只是模模糊糊，现在已经清楚许多。

所以，她知道蕴含在「大家」里的懦弱，以及对于「某个」的执着。

融团体之中的感变得十分薄弱，即使如此也不会改变子着谁的事实。

无庸置疑地，能够被子所的某个一定很幸运。

她缓缓阖上眼皮，握住轻扣于腰际的那双手。

「真希望我也能待在这儿。

」「妳不嫌弃的话。

」「哎呀……」子抽出被温柔抚摸的左手，以单手遮住了她那已然闭上的双眼。

香气再度绽放于眼前，和充斥周围的花香美妙地融。

她吸混合后的气味。

薰衣的味道淡了些，血腥味则是稍稍偏重。

至于不属于子体香的气味，则是诡谲地遭到同化。

此时，无法理解、彷彿无意义的呢喃小小声地流出，构成了碎的旋律。

「好好睡一觉吧。

」拙劣地哼着摇篮曲的子再一次是心非地轻声唱道：「醒来以后，有好多事等着我们做呢。

」她跟着哼了一段旋律之后，带着微笑睡了。

§没有满大汗、也没有气喘吁吁，但我好像已经跑了好一段时间，熟悉的风景几乎看不见。

黑色夜幕笼罩大地，一道道亮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