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接应

从蒙武这个角度看去，威立于城阳城西门瓮城上的荆弩就像是一个丈八巨，放置卷曲牛筋的两个方框是巨的胸膛，连着方框的弩臂是巨的手臂，下面的支架是巨的大腿，而长达两丈的滑槽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上去并不起眼，只可看见黑漆漆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士卒拖曳丝绳的当，弩兵并未停歇，他们的企图是杀两百步外旌旗下的秦主将，所以落点一箭比一箭更靠近蒙武所在的中军。可惜的是，此时用的连弩箭矢而非专用的临车矢，连弩箭矢非特制的标准箭矢，每一箭落地反馈的击参数都不同。

不过主将陈丐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荆弩每出一箭，城上城下的楚军都会高呼‘万岁’。这个时代，‘万岁’非宋朝开始的君王独享，而是庆贺欢呼之语，君王庶民皆可呼喊。楚军见到秦军阵先是大骇，再见友军尸首又是大哀，没想到己方连弩可在十余万秦眼前掠俘而归，这才忘却恐惧、哀伤，变得激昂愤怒。

满城皆呼万岁，卒民皆赞连弩，城内看不到荆弩的，居然冒着危险爬上城内最高的楼房，想一睹弩兵大胜秦的风采。城内最高的楼房不过两层，他们当然看不到不断发出雷鸣的荆弩，也看不到已有些杂的秦军阵，能看到的只是带着狰狞面具的巫觋在西城楼上狂舞，拖上来的秦被残忍的枭首，他们还未凝固的血接到一个盂内，开始行衅鼓之祭。

“我求兮降自阳，

阳魂升兮登幽篁

见君蒿兮感凄怆

琅璈振兮照宗房……”

巫求的歌声中，全城士卒将率心怀虔诚、全部跪倒，只待男觋以心沾血，涂抹完城楼上的所有建鼓，仪式才宣告结束。大军之鼓有别与宫廷之鼓，军鼓乃建鼓，建鼓是一个纺锤状的鼓被一根丈高的木棍竖串着，立于铜坐之上，鼓本就是红色，涂上血颜色更红。衅鼓完毕，鼓大力击之，鼓声中全城军民再次连呼万岁。

“将军，荆之弩逾三百步。”楚军衅鼓时，一支连弩箭矢被冯劫送到了蒙武面前，这是的最远的一支，刚从秦卒身上拔出来的，上面还带着浓浓血腥。

“鸣金撤军。”蒙武并未仔细打量这支箭矢，但之前他已经看到了城上所箭矢的落点。

“撤军？！”冯劫大惊，列阵示威之后，接下来不管如何都要攻城，没想主将的命令是撤军。

“荆士气正盛，今确不宜攻城。”司空马出声附和蒙武。他是护军，他同意的命令诸将不敢反对，不然，轻则后遭到弹劾，重则被只受命于司空马的护军士卒当场格杀。

“鸣金撤军！”军令飞快的传了出去，钲声立刻响彻城上城下，秦军阵瞬变，开始缓慢有序的撤回西面十里外的大营。

“秦撤了！秦撤了……”欢呼声再次从城阳城响起。就在刚刚，大家都以为今必有一番血战，没想到秦军光列个阵就撤回去了，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无比兴奋。

“今总算过去了。”陈丐腿一软，很是无礼的箕坐于席子上，他衣裳都湿透了，可能是出汗出得太多，现在只感觉全身无力。

“将军，当速赏有功之，以明军纪。”陈不可也大松了气。“今之胜亦当速报至大王，若淮水水路通畅，求大王再送些荆弩来。”

“善。”陈丐以为然。荆弩逾三百步，这意味着后秦立阵当在三百步外。攻城的临车、冲车、运车全要从三百步外靠力推过来。若是城阳城有一百具荆弩，秦攻城定受其阻。“将今之胜速速用飞讯报于大王、大司马，再请些荆弩来。”

荆弩的威力见过的就没有不说好的，也没有那个将领不想多要些荆弩随军。然而荆弩不比水车，水车是只要有木，想生产多少便可以生产多少，荆弩不同，制约荆弩产量的是牛筋。牛筋不是说有就有的，虽然几个月前在熊荆的建议下牛筋已被列为战略物资，并想办法从各国购，但三晋、秦、齐等国多用牛耕，非祭祀不杀牛，牛筋不多且自己也要用，所获不大。

看过城阳城的讯报，大司马淖狡并未什么喜色反而有些动怒——荆弩的命中率和程他早已有数，秦初遇荆弩，自然猝不及防，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只是有点迁怒于陈丐为何没有趁秦不备，用荆弩将秦主将杀，那才是真正的胜利，而不是什么衅鼓。

“项燕如何了，可有讯报？”淖狡看向自己的耳目，有些担心项燕。

“禀大司马，并无项将军之讯报。”耳目是淖狡本宗侄子淖齿，他负责收集整理讯报。“想来……想来项将军已至稷邑。”

“是。稷邑。”项燕虽然未明言作战目的，但他西出谢邑，若不是伏击秦，那目标便是稷邑了。稷邑的重要淖狡清楚，而说到稷邑，他自然而然又想起了稷邑西面的复邑。

淮水真正的源是复邑（今桐柏县淮源镇），水从大复山下流下，于稷邑小盆地上蜿蜒曲折、融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