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胜算

前功尽弃；沂邑乃秦军大营，大战之时必要留守万；沂邑至秦境粮道逾两百里，中途必有囤积转运之仓，加之为防小队楚军截断粮道，粮道恐需两万护守。若秦军三十万，可与我决战者即为二十六万，若秦军多于三十万……”最熟悉秦军的廉颇只能匡算秦军兵力，没有讯报，他也不清楚蒙武麾下到底有多少。

“信平君，我有一事不解。”阳履忽然有一个问题。

“请说。”廉颇对阳履算是看得起的，不比黄庸。

“沂邑至宛郡六百里，其中更无水路，秦军粮秣如何输运？我军输运依靠水路，二十多万已是不便，秦军多马，马食十倍于，全靠陆路输运……”

阳履问的是后勤，类似的问题熊荆也考虑过，还专门计算了一番：假设有一万军队，以秦国的双辕车输运，需多少、多少马去运粮？

秦国双辕车单马，一名车夫，据说可载粮二十五石，每可行六十里。如果大军斗食（每每27市斤），而马食十倍于，六十里输运每消耗一千石粮秣需八十辆双辕车运输（往+返），减去十倍于的挽马食量（80x10），再减去八十名车夫，运输损耗率为88。

这个运输损耗率很重要，大军可离开粮仓的距离全靠它决定。以88计算，秦军距离粮仓若超过十一天路程（660里），那所运军粮将全部耗在运粮的挽马和车夫身上，前线军队一粒粟也吃不到，不就地征收只能活活饿死。

沂邑距离秦军大后方宛郡六百里，以这个损耗率相当于运一百石粮食，就有八十八石消耗在路上，剩下的十二石才能到前线秦军肚子里。真要靠后方输运粮秣，那要三十倍（30万）八十辆双辕车，还要乘以十，最后还要除以12——因为只有这么多粮秣运抵前线，马车是数量将是惊的二十万辆，这是秦国所不能承受的。

但损耗率是变化的，如果秦军运输是粟米而非带壳的粟，那么运输吨位将减少40；如果喂马的不是刍藁而是豆料，那马的食量不再是十倍于而是五倍于，等于运输损耗率降至288。一万秦军六十里仅需双辕车四十八辆，三十万即一万四千四百辆，再考虑到288的损耗（10天），总共需两万零五十五辆双辕车。

这样的后勤压力对秦国来说并不困难，这还是在斗食的况下，军队一般在战时才斗食，平时都是参食，如此后勤压力更松。

“诶……”与其他相比，熊荆的数学可谓出类拔萃，别一生也解算不出的数学题，他几分钟就算出来。想到运输损耗率，熊荆忽然有了些想法。

“可否派探查三件事：其一，秦军的挽马吃什么，是刍藁还是料？其二，秦军运的是粟米还是粟？其三，被秦军抢去的粟、抢收的粟稻大约有多少？……还有，能否估算出秦军共有多少马匹，这不包括运粮的挽马，以及每有多少辆运粮的双辕车营？”

熊荆说是说三个问题，到最后弄出来五个问题，但他的意思大家却是明白的。阳履提醒道：“大王是想估算秦军粮秣？秦占据沂邑久，以前输运粮秣恐难以计数。”

“能否做到？”熊荆不管之前秦军运到沂邑有多少粮秣，他只是想知道秦军后勤运输的损耗率是多少。知道了秦军后勤运输的损耗率，就知道了秦军的进攻极限距离。

熊荆代完五个问题一会就散会了，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如果秦军超过二十万，并不具备绝对数量优势的楚军难有胜算，但这样的话谁也不敢在熊荆面前说起。倒是大家走后，廉颇方说了一句：“此战，凶多吉少啊。”

“请问老师，秦军与六国军队相比，究竟强在哪里？”熊荆执弟子礼相问，这是困扰他很久的问题。若真要与秦军再沂邑决战，他总要先了解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