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巡视3

“禀大将军，据闻尚未龀齿。”左右之答道，不知蒙武为何发问。

“取我的弓来。”蒙武抬看了看，命令道。

“大将军是想……”众将吓了一跳，以为蒙武要杀荆王。

“大将军。”弓很快取到，蒙武接过，捻起一支白羽箭便让御手往前奔驰。蒙武一奔，他身后的短兵也跟着奔跑。

秦军如此，楚军自然大惊，宫甲更是已然在前列阵，中军军官一边吆喝一边握铃，随时准备让部下冲出军阵防护大王；阵列后面的荆弩军官则在紧急准备试。熊荆也吓呆了，秦军难道有养由基那样的物，要一箭杀自己。

“驾！驾！”北风吹得旌旗呼呼作响。旗下，蒙武的御手使劲策马，戎车跑的不是直线而是斜线。两侧短兵紧护着戎车，这里实在离楚军太近，说不定自己已在荆弩程之内。

“放——！”中军之后的荆弩连长大喝一声，基准弩出的第一支箭怒飞而去。这支弩箭飞了三百步，落在蒙武骑列的近处。

“大将军！”这下是短兵之将急了，主将如果被荆杀，以法他们这些短兵皆死。

“不慌。”蒙武已经张弓搭箭，但箭对准的不是熊荆，而是天空。‘嘣——！’的一声，蒙武手里的白羽箭终于了出去，他的目标是顶一群低飞的大雁。箭飞雁落，雁群还发出一声哀鸣，当即振翅飞得更高。

“万岁！万岁——！”秦军见主将一箭便中大雁，又喊起了万岁。虽然蒙武的短兵只有四千，可这四千的呼喊让楚军落了下风。不服的楚军弓手抬再看，雁群已远在弓的程之外，想一只回敬也不可能了。

蒙武阵前雁完全是虚惊一场，熊荆汗湿后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根本就是秦的伐之术——你们的大王敢于阵前观兵，我们的主将却能在你军阵前雁，谁比谁强？

“不能丢了气势！去，让工尹刀投一火弹，就以我旂旗摇动为号。”熊荆吩咐左右。这时候对面秦军阵中正有一辆戎车缓缓驶来，车上仅站着一，甚为年轻，并无弓弩。

戎车越来越近，三十步时，它被已经列阵的宫甲拦住。车上之下车揖道：“小子蒙恬见过荆国大王。”揖后他又捧出刚才下来的那只大雁，大声道：“知大王在此，甚幸。以岁之非时，献禽之未至，敢膳诸从者。”

蒙恬言辞很是客气，用的还是楚晋邲之战时，楚军致军勇士车右摄叔奉麋的言辞：‘由于今年还不到时令，应当奉献的禽兽没有来，谨把它奉献给您的随从作为膳食。’

雁是为了示威，打击楚军士气；而献雁除了是古礼，更有让儿子看看这位楚国大王是何许也的意思。外臣献礼，哪怕是敌，只要符合礼仪也要接受才不违礼。熊荆不得不让宫甲让出一条通道，放蒙恬至身前，又让随从接过他手中的大雁。

受外臣之礼，可回赠，也可不回赠。熊荆身边没有什么好回赠的东西，只道：“邲之战时，楚秦两国尚是盟友，何故今刀兵相向、对阵于野？不佞既然受了蒙将军之礼，当有回赠。不佞回赠就一句话，请告蒙将军：勿近我军五百步！”

五百步已经是一里半，荆弩是程不过三百余步，蒙恬心中不信，嘴上则道：“小子谨记，回营必告于敝父。”

“去吧。”蒙武告退，上了戎车远远的去了。

“禀父亲，荆王言：既受父亲之礼，当有回赠，回赠就一句话：勿近我军五百步。”蒙恬回营后说道，将领们闻之先诧异后大笑，冯劫笑的最为放肆：“未龀之童，其言可信？他是被大将军一箭吓坏了。哈哈，哈哈哈哈……”

“未龀之王有何可惧，我军当灭此朝食。”李信没笑，可他看向楚军的目光带着的蔑视。在他的蔑视中，旂旗正在摇动，投石机后方亲上战阵的工尹刀疾声大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