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网破

投石机正在后撤，十几吨的家伙即便能拉扯得动，也举步艰难。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熊荆所在的戎车就在投石机之前，看着拉牛拖移动如此艰难，他又由想起与荆弩同理的扭力投石机来。可惜牛筋有限，这种投石机虽然简便，也不能大量制造。

“左军为何不进……”熊荆在看投石机，廉颇则在看左右两军，陆离镜里，左军已经不再前进，这让他大惑不解。秦军伏，左右两军本该大力横击，左军居然没动静。他再看右军，右边军旗也是不进了，横击出乎意料的陷于停滞。

秦军时有箭矢来，戎车前缘有盾牌保护，但为了看清原委，廉颇越站越高，最后已经站到了车轼上，几支弩箭来，幸好距离远，且又偏，熊荆看得担心，正要提醒他小心时，廉颇已从车轼上下来了。

“大王，左右两军已是不进。”廉颇一下来便直言相告。

“为何不进？”熊荆疑惑，他记得秦军装袋后，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横击，项燕还给他说了一个三百步的数字，即只要左右两军横击三百步，秦军必溃。

“此……”军阵之中敌我混杂，能看的只有彼此的军旗，廉颇也不知确切理由，但久经战阵的他能猜到大概的原因。“我军以郢师、鲁师、吴越之师士卒最多，上将军以鲁师为左军、吴越之师为右军……此两师乃我军最弱者。”

“最弱？”熊荆讶然，吴越之师没有甲胄他知道，可决战前，项燕已想办法给他们找了两千套甲衣，而鲁师他印象不。“老师为何如此说？越锐兵敢死……”

“然越身形矮小。”廉颇无礼的打断。“中原之，生来便高于吴越之。”

“生来……高于？”熊荆从未注意中原和吴越之间的身高差异，因为他自己就很矮。但联想到后世，北方确要比南方高些，他不由沉默了。

“秦军所出，乃郡兵之锐，然我军所出……”廉颇叹了气。因为惧怕秦灭国，楚地各县邑基本是扫地为兵，除了六尺五寸的傅籍者，一些县邑征兵身高放宽到了六尺乃至六尺以下。楚国的尺略短于秦国的尺，六尺不过135，秦尺则是138。

征兵征到这个身高并不离谱，秦国律法乃至各国律法皆认为男子六尺五寸（秦尺150，楚尺146）即为成。长平之后的邯郸之战，赵国五尺（约115）男儿都要持戈上阵，何况楚国此次还未征五尺童子。秦军二十余万，楚军二十七万，从数字上看是楚军多于秦军，但是，扫地为兵、老幼参半的的楚军根本就不能和秦军相提并论。这是徒卒的差距，更是基数的差距，各国的卒，并非全然一样。

“我懂了。”廉颇之意未尽，可熊荆已然懂了。他忽然想起了抗战：有多少次中国军队重重包围了军，可就是攻不进、吃不下、灭不了，最后反被包围圈里的军打个半死，然后扬长而去。那时候是因为缺炮，现在呢，冷兵器时代，士卒的身体素质、防护、以及士气决定着战力。楚军士气不缺，防护双方都是皮甲，楚军缺的是身体素质：太矮、太弱。

“看来楚以后要从小多吃。”几个月前因为造盾，熊荆对邓遂说过的话再次提及。可上一次说的是理所应当，这一次却语带幽然。

“寻常家，怎可从小食？”廉颇当然知道食的重要，但这是很难实现的。“我闻之，唯代郡李牧之卒能常有食，彼处近原，多羊马。”

“李牧……”如果平时，提到李牧熊荆总要多问几句，可现在楚军之胜极有可能演变成溃败，他已无心去问李牧，他只道：“老师，眼下我军该当如何？秦军鸣金撤兵否？”

“眼下我军……”接过熊荆的话，廉颇抚须想道：“眼下我军已骑虎难下，秦久不鸣金，恐无撤兵之意。此战如何，殊难预料。”

“就没有办法？”熊荆的目光又盯在了投石机上，可这东西现在已经不能发。“弓箭如何？我军有近三万名弓手，可万箭齐发。”

“楚箭多轻箭，”廉颇摇，“如此之近，唯有抛，秦军徒卒俱着甲，能奈秦军何？”

“轻箭？”熊荆对弓箭确实不太了解，也不了解楚箭为何多是轻箭。

“逾百五十步，非轻箭何箭？”廉颇反问，“甲之甲，沉重无比，步极近、箭去不快，其当为直而非抛。以我观之，楚军弓手多以艺为荣，素好百步穿杨。然军中不重艺只重杀敌，箭轻，百步穿杨何用？三万弓手，实不如五千蹶张弩手。”

廉颇不留余地的批评让熊荆有些脸红。几个月前在郢都，环卫里的弓手较艺比的就是百步穿杨，当时他还赐金助兴。现在才知，艺仅仅是艺，不可甲杀敌全是花架子。此战若不败，他发誓定要把楚箭全改为甲重箭，还有，秦军的蹶张弩只是一只脚上弦，他要把、要把两支脚上弦的弩做出来。

想法连连，可惜都是以后的事。眼下横击秦军不成，说不定一会楚军顷刻间就崩了，然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