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左尹

“各县皆有使钱买简，尤以陈县为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途径项城的时候，上个月就带着司败，出郢巡视国遴选的左尹蒙正禽登船。他见到胸肌便道。“臣以为……”

“你等退下吧。”蒙正禽开了个，熊荆就知道他说什么，所以挥退众。

“大王，此乃国事，请恕臣等不能退下。”其他都走了，左右两史就是不走。

“你等……”有些话是不能记在史书上的，熊荆有办法让他们走，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值得。

“你说吧，你欲如何？”熊荆正襟而坐，听取楚国司法部长兼最高法院院长蒙正禽的发言。

“陈县本多商贾，朝国之政一出，莫不拍手称快。然则一党选一，偏远之处尚好，城郭城中皆使钱买简。有出百钱一简者，又出一百五十钱一简者，还有出三百钱一简者。选国之政，乃使民意上达于郢，非使有钱商贾成为国，使其上达于郢都……”

出郢都久，巡视了不少地方。有些地方还好，国尚能做到有德者、有贤者居之，可越是富裕的地方，就越是有钱者居之，那些蛮荒的地方，则是有势者居之。蒙正禽此前是支持朝国之政的，现在，他已经打退堂鼓了。

蒙正禽滔滔不绝的控诉了半个多时辰，例数遴选国时发生的种种违律之事，熊荆听的只骂娘。他不是厌恶蒙正禽改变立场，而是厌恶蒙正禽的愚笨以及怯弱。

蒙正禽有一个天下闻名的先祖：大夫蒙谷。当年吴师楚，楚王出郢，身在前线的蒙谷不知楚王生死，与吴师相斗时他忽然想到大庙里的次之典，说：‘若有孤，楚国社稷其庶几乎（如果大王有后（可立为王），楚国还是可以不亡的）。’

于是遣回郢都，背负次之典浮游于江上，逃到云梦大泽处。次之典是楚国律法大典，昭王返回郢都，治国无典可依，法无据可查，百姓不治，蒙谷出云梦泽献典，民大治。

保存次之典史大功，可蒙谷不是因此而闻名的，他闻名是因为拒受昭王的赏赐，更言：‘谷非臣，社稷之臣，苟社稷血食，余岂患无君乎？’后自弃于磨山之中，不受昭王爵禄。直至威王时其子孙才再次做官，别的官都不做，蒙氏只做司败，怀王时成了左尹。

‘谷非臣，社稷之臣。苟社稷血食，余岂患无君乎？’以熊荆的理解这句话是这样的：我不是大清的臣子，我是中国的臣子，只要中国能国泰民安，我为何要为大清退位忧虑？

这是什么？这是缓则！和不死君难的晏子、不救郢都的项燕一样，是百分之百的缓则。蒙正禽是蒙谷之后，自然也是一个不救郢都、岂患无君的缓则。国君可以没有，社稷不能亡，就是这帮臣子脑子里的想法。

对于这种想法，熊荆不得不接受，但他厌恶蒙正禽当下的想法。‘朝国使民意直达郢都’只是一种说辞，真正要做就是黑社会选老大、大家抢地盘，真以为朝国是要为苠做主啊？民有、民治、民享啊？！渣渣！！

熊荆心里已经做好下面械斗火并的准备，没想到只是斗富、只是使钱买简，真是太low了。

“臣以为，陈县、阳夏、新蔡县、漾陵、巨阳……，这些县邑当延后或不行朝国之政，举国须在左尹府督促下行之。”蒙正禽终于说完了，熊荆又呼几气。这是憋的，左右史又在身侧，他不能生气，以免有些话说的太不堪。

“六月必在郢都开外朝，你要延后，不妥。”熊荆对此不同意，脸是涨着的，眼凌厉。

“那边请大王不行朝国政。”延缓只是蒙正禽的缓和之词，他更希望取消朝国。“此政所举之国，非德非贤，无以治国。”

“非德非贤？”熊荆笑了，他笑道：“何谓德，何谓贤，左尹教我。”

“德者，仁也；贤者，才智也。”大王称呼臣子都是某卿，少有直呼官职的，蒙正禽似乎感觉到了大王的不悦，可他还是规规矩矩的作答。

“那何谓仁，何谓有才，左尹教我。”熊荆再问，脸上笑意更甚，手却有些抖。

“敬告大王，心中即为仁，知晓治国谓之才。平时不拔一毛，而今使钱买策，此乃不仁，不仁之而为国，民必受其罪。”蒙正禽声音大了一些，说的是义正言辞，真理在手。

“有违律法者，你抓便是。朝国乃国政，岂能说不行就不行？”熊荆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都是牙缝吐出来的，斩钉截铁。“换而言之，国只当是强者居之，别出钱你也可出钱，你出不起钱就是你无能，岂能让无钱者居于郢都外朝，行一国之政？”

“大王？！”蒙正禽被熊荆的‘换而言之’惊呆了，他听闻出钱买简之后痛心疾首，谁料大王却视之如常，不仅不以为意，还觉得这样做的对。

“朝国之政不是让无钱者凭竹简之数以贫胜富，更不是让怯弱者以竹简之数以弱胜强。”熊荆再道。“历来皆是富者愈富、强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