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策画

陈国西周时并不小，第一任国君就已经是公，可惜陈国地处郑蔡之间，并无发展空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混了几百年几度兴亡——东周之时，灭国复国如同家常便饭，全在大国斡旋，符合某大国的意思，那就能复国，忤逆某大国的意思，那就要灭国。

陈国数亡国，后又复国，直到两百多年前亡于吞蛭不死的楚惠王。国，并非公器，仅为国君私产。陈国亡国，但陈氏公族并未衰亡，反而在齐国茁壮成长，最终取代姜姓，成了齐国的王族，齐王田健说起来还是陈国公族之后。

如此古老国家，本就繁衍了诸多官吏，楚国吞并之后并未清理国中各种势力，只是加了一套县治官吏。陈县是富县，陈公为谦和，各地县公邑尹又把子弟都送来，拜托陈公‘管教’，这些自然也就在陈县县府尸位素餐了。

公卿子弟、县吏役夫，乡里又有胥、师、正、长、大夫五层乡官，最后还有各种啬夫，加起来只有三千多算是少的。听闻郎尹说完，熊荆叹道：“三千多官吏，一年要食多少谷禄？”

“禀大王，恰好是陈县一年之田租。”簿不懂大王是在感叹。

“军赋呢？”熊荆再问。“可有勘查军赋？仓禀是空是满？高库是空是满？”

“仓禀足也。”郎尹答道，“陈县富足，官吏不需窃盗军赋。”

“若以誉士代之，如何？”熊荆再问。他不想说军赋这个话题，这又是一笔算不清的烂帐。

“这……”郎尹只是来查账的，闻言根本就答不上来，熊荆只好挥退他们，独自一自言自语起誉士代官吏的设想：“五家为邻，五邻为闾，一闾一誉士足以，六万多户也就是两千多名誉士。数比官吏少，哪怕年奉三百石，一年也不过六十多万石，比正税八十五万石还少。

一闾一誉士、一党一国、一巫觋，再就是一党一乡校。国以后也要是誉士，非有军功者不可为也。庶民除了供奉誉士、巫觋，再就是支付乡校先生的俸禄。一党五百户，大概两三千。两三千……，史卿，一党应有多少学童？”

年龄比例决定孩童数量，右史怎知当下楚国的年龄龄比例。

“有谁知道一党八岁到十一岁孩童几何？”熊荆又好问长姜等。长姜也不知道一党有多少孩童，他当即派出去相问。

“禀大王，小之为大之之半也。”长姜问出来一个约数。

“小为大一半？”这已经是数学题了，“那便是百分之三十三……”

“老不知，县吏皆有小未籍之仅大之半。”长姜答道。

“小未籍之，那便是十四岁以下的孩童了。八岁、九岁、十岁、十一岁，四年……，若比例平均，大概就是百分之十。两三千，也就是说有两三百名学童。三十一个班，那就是七个到十个班。一班需先生……”

一班需要多少老师熊荆还真不清楚。楚国的普及教育，语文历史是混编的，这算一门课；数学和自然也是混编的，这算第二门课；耕种、生产生活技艺、礼仪，也就是实践，是第三门课；最后一门自然是武艺，第四门课。

四门课自然要有四名老师，有可能还不止四名，子最少要一名师教授红。学八到十一岁，也就是说有四个年级，全校八个班等于是一年级两个班，如果这五负责两个班，那就有二十名老师，再加上若杂役，恐怕要超过二十五。

一党除了养二十名誉士，再养二十名老师、一名巫觋，等于十二户养一户。即便所有都有田，每户田租十五石，年奉也只有一百八十石。太少，遇上荒年就更少。且每户不可能都有田，很多不种田而为雇工，这些大约占二三成，实际只能收到一百二十石左右的田租。

如果誉士也去学校教习武艺，那要供养的便只有三十七，等于十三户半养一户，每户田租十五石，年奉两百一十石，只算七成有田之，大约有一百四十石，勉强能过子。

如果再把赋（傅籍者一年三十钱，未傅籍者一年十二钱）转作教师工资，那年奉勉强能有两百石，可以过上较为体面的子。

至于学校建设费用，大约十间教室，大约十六套教师房舍，可能还有其他实践课实验室、运动场之类，这些根本就不成问题。一党五百户，每年本就有一个月徭役，教室就用夯土造房，无非是木料、要花点钱。这些钱或有郢都支付，或是在教师未全部到位（第一年只有一个年级，四年才有四个年级），由教师工资支付。只是纸张、课本、教具的费用要郢都大府支付。

誉士取代官吏，巫觋除了祭祀祈驱鬼的本质工作，还有乡村医生的职责，教师自然是教育孩童，三位一体，这便是熊荆心中理想的党闾基层。真要达成这种理想局面，需支付不过是田租和赋，属于令尹府的关税、属于大司马府的军赋、属于大府的山海池泽以及户赋、市税并无损失，真正损失的就是所有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