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返国

伏拜，请芈棘坐下后，他方道：“然也。屈遂午前宫见过王后，言，十后返国。祖太后，政儿素王后，她怎能与屈大夫返国？请祖太后勿使王后返国。”

“政儿。”芈棘见他焦急，不得不喊了他一句。“告庙之前，男皆可悔婚，自古皆如此。若强留之，秦国颜面何存？且楚执拗，又怎能强留？”

芈棘说得赵政一怔，他不甘道：“蔳儿与我同牢合卺，又岂能嫁给他为？政儿定要强留。”

“陈城何时可？”芈棘不得不问起陈城，从亲迎芈蒨算起，围城已超过三个月，三个月攻城不断，但陈城仍未。

“政儿上月已命蒙武前往陈城，守军弹矢已尽，虽有粮秣，也不多矣。”陈城的战事一直未停，攻城的秦魏军卒死伤甚众，原本攻打项城的秦军也抽调了数万至陈。

“三个月内可城否？”芈棘缓缓点。

“三个月定然可。”赵政道，三个月那已经是楚历三、四月，再不城等东湖涨水，水路一通秦军就只能撤兵了。“两月，蒙武说陈城两月可。”

“既如此，便让屈遂带王后返国，然大王可令沿途县邑不接济他们粮秣。”芈棘无奈道，为了秦国的颜面，她只能出这样的主意。“只要王后还在秦国，大王一旦退兵，便可使迎回。”

“城阳城之，政儿定亲迎王后回宫告庙。”赵政振奋。从咸阳至楚国边境千余里，如果沿途没有接济车队粮秣，他们将寸步难行。王后在秦宫、在秦国，并无什么不同。

“哎。老真不知秦楚两国，何才能弥兵会盟。”芈棘感叹了一句。

“禀祖太后，陈城城后政儿亲迎王后时，将与荆国新王在稷邑歃血会盟。会盟后，稷邑可赠于荆国，两国至此再不攻伐。”祖太后的心愿赵政早已知晓，此时见她感叹，连忙相告。见他说的如此郑重，芈棘忽然就笑了。

十后的清晨，咸阳南门大开，三个月前喜气洋洋宫的楚国车驾此时一辆接一辆离宫，踏上返国的路程。出南门的时候，芈蒨不知为何往回望了一眼，这一眼让她看见城楼上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见她回望，立刻对她挥起手来。

“蔳媭可是对那秦王不舍？”四马车很宽大，天冷，回程时礼法不严，几个陪嫁的媵全挤在芈蒨车里。三个月来她们如姐妹，一说话就格格直笑。

“我若是蔳媭，也会不舍。”一个年长的媵说道，“除了那晚，秦王并非不知礼之，做秦王后有何不好。”

“我若是蔳媭，自要嫁给项氏公子。听闻那项氏公子，于十数万秦卒中击杀秦军大将，封了上执圭，这是何等的英雄！”年轻的媵满脸花痴，自从熊荆与众公主说过‘楚国公主要嫁楚国英雄’后，公主们尚未全部动心，这些生来只能做媵的王族子却向往不已。

“若是我，自要嫁予大王，大王才是真英雄。”不害臊的声音，当即惹得车厢里一片娇笑。说话之被众一阵推搡。

“公子，她们、她们真是无耻之极……”芈蒨的马车后跟着另一辆马车。一个侍听闻前面的媵妾居然想嫁给楚王，眼睛瞪大大大。楚王是自己主子芈公子的，怎能娶她们。

“修竹你任由她们说好了。”芈玹坐在马车上，修竹能听到前面马车里的语，她当然也能听到。以恶疾躲过婚礼的她听闻芈蒨要返国，当即说服了大父，也跟着车队返国了。

“公子何须与她们计较，楚国大王……”另一名侍格格直笑，最后拖长语调道：“……只公子一。”

这个字好似炭火，一下子就把假装做红的芈玹烫得两颊生出红晕，她跺脚道：“贱婢，不需你取笑我。”

“唯。”说的侍恭敬的答应，但还是憋不住笑出了声，其他几个侍随之笑起，芈玹恨不得车箱裂开条缝，然后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