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左翼

军中无积攒粮秣，我军退城中亦难据守；不退城中，项燕必前行与我军野战。城南乃魏军之地，若魏军再溃，大事休矣。”李信也揖告道。

“请大将军速战速决！”子季也不想煎熬了，他只想快快结束眼下的痛苦。

没有知道蒙武是怎么想的，众将劝后他一阵沉默，最后才沙哑道：“击鼓，召将。”

鼓声突然在陈郢城内响了起来，虽然急骤，却只是一阵。城外城内都懂得这是秦军在聚将。看着逐渐成形的木塔，熊荆激动中不断搓手，他太想念郢都的美食、城外的风景了。

“秦军聚将，老师以为如何？”木塔搭在正朝三米高台上，熊荆看罢等不及又问廉颇。

“大王急也。”廉颇难得呵呵笑了几声。他此前说鼓声是援军前锋也有瞎蒙的质，可秦军击鼓聚将就不同了，一支小小的前锋并不值得秦军聚将，所以定是项燕到了，且已经登岸列阵，不然蒙武犯不着击鼓聚将。

廉颇说的熊荆一愣，他再道：“臣亦急也。可惜我军困守王城，无助项将军野战。”

“我军？”四周都是九米多高的城墙，即便用投石机轰击，也不是一两能轰得开的。投石机的威名是靠老迈单薄的莒城城墙、简陋石砌的穆陵关关墙建立的，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夸张。没有攻城器械的楚军，一两还真拿敌军没办法。

“请大王稍安毋躁，我军此刻当严防死守，而非攻拔王城，助项将军战。”廉颇捏着白胡子，想的和熊荆全然不然。

“啊！”熊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老师以为秦军将攻我？”

“有备无患也。”廉颇点。这是他本能觉察到的危险，两军决战绝非想战便能战的。他担心秦军不甘心吐出到嘴的肥，在与项燕大军相持时，派出数万不舍昼夜的猛攻土城。一旦土城被攻，秦军大可以在阵战前亮出熊荆的首级令项燕军心大。

当然，廉颇到底是赵，不理解楚火一般的，以为项燕会谨慎的先试探敌军，而后与之决战。城外真实的况是五千先锋不顾阵法、不畏埋伏，直挺挺冲魏军军营，最后竟然打胜了。而项燕麾下的十五万五千大军，压根就没有立帐，士卒吃饭的时候味同嚼蜡，眼睛只瞪着敌旗飘扬的陈郢城，每个都知道大王未薨，正在死守最后一间大殿。

当最后一羹喝完，激烈的楚卒举起夷矛末端的配重一下两下就把铜釜捅。釜并非首先出现在巨鹿，春秋时楚武王最后一次攻伐随国，渡汉水前士卒便釜以示死战之志。

早食之后，十六万大军按照项燕的布置开始布阵。公族之卒、郢都之卒在右，四万锐在中，三万县卒、一万五千项师、五千唐师在左。整个军阵宽五千两百余列，以一卒一米的间隙排列，其长度超过五公里。

阵宽如此，厚度就很值得玩味了。凡是夷矛之卒厚度一律二十行，非夷矛卒厚度则为四十行，唯有独行客麾下的唐师附有一卒夷矛，他们的阵型是标准的15x15，立于军阵最左。

阵后百步外即是楚军的预备队游阙。他们列成宽三百，厚一百的矩阵。两万王卒在右，隶属于中军的一万卒在左——军阵绝非一成不变的，一定敌军列阵，两军在建鼓声中向对方军阵疾冲，这一万卒就会追着百步外的中军向秦军驰奔。

那时，楚军阵列将不再是一条直线，而将演变成一个标准的倒t。上一次清水之战，楚军在战后中军撤退六、七十步，将秦军引阵中，然后左右两军横击之；这一次楚军战后是中军急进百步。至于为何这样打，除了项燕、彭宗、以及卒之将邓遂等少数，其他将领并不了解，他们要做的就是稳住战线，尤其是左翼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