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言和3

上，或可治也。此伤在于不可感染，烙后若是不慎，伤处极易再生生痈疽，此火炙火烙之法……”

说到这里昃离忍不住摇。因为蛆虫用尽，他在陈郢用过这样的办法治伤，被治的甲士痛得屎尿皆流，用了足足十五个才将此其死死按住。甲士如此，秦王如此尊贵之肯定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即便秦王能够忍受，医者也不敢如此施术。

“臣以为秦王之伤无可医也。”昃离捻了捻胡须，如此决断道。

“杀！杀了他！杀了此庸医！”曲台宫里，塌上的赵政半起着身子，额青筋起，怒声大喊。他胯露在外，与昃离说的一样，被铁水烫伤之处的坏已经腐烂，伤处已经生痈。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治伤的太医吓的面容惨白，急忙求饶，但卫卒还是将他架出室外。

“大王请再稍后几，荆国医者昃离……”立于一旁的王后芈蒨已不止一次见到丈夫如此愤怒，不得不上前相劝。

“寡不要荆国的医者！”赵政甩开她的手怒道。“寡不要荆国的医者！”

“大王！”芈蒨又一次抓住他的手道：“只要能让大王伤愈，何须在乎他是哪国。”

“此、此荆之狡计也！此荆之狡计也！”豆大的汗珠从赵政上一滴滴落下，他不甘心的挥着拳，拒绝芈蒨的温言。

“大王。”芈蒨附在榻前大哭，可不敢出声，只能落泪。

“王后为何啼哭，寡尚未薨也。寡……”芈蒨的哭声让赵政心软了下来。“寡之伤总有痊愈之。”

“政儿！”殿外没有传来庸医的惨叫，只听见祖太后芈棘的声音。芈蒨闻声立刻站起，待芈棘进来素拜道：“臣妾见过祖太后。”

“哎。”芈棘一眼就看到芈蒨脸上的泪迹，她叹息一声又抚了抚芈蒨凌的发髻：“你是王后，乃一国之母，怎可没有王后的威仪。”

“祖太后训的是，蒨儿这便去梳妆。”芈蒨答应着，就要离去。

“蒨儿不去。”赵政伸手就把芈蒨拉住了。“祖太后明鉴，王后是因为侍奉寡才没有王后威仪的，要责怪就责怪政儿吧。”

“哎！”芈棘看着芈蒨叹气，看着赵政更是叹气，幸好赵政已经用薄纱将自己的伤遮住，没让她看到上面已经生痈。“政儿啊，老虽已告之诸王后有孕，可此乃稳定心之举，王后实则未有孕也。没有子嗣，王位便是不稳，你那个仲父闻你伤重，已离开封地函谷往咸阳来了……”

“吕不韦！”仲父二字极为刺耳，赵政听闻他离开封地赶往咸阳，瞬间牙又咬上了。

“……秦国太医虽多，却不能治愈此伤。荆国医者昃离确有术，若不请他来治伤，你将若何？”芈棘看着他又看着芈蒨，目光落在两紧紧握着的手上。“你真欲将蒨儿留于秦宫，任由她被新王欺辱？”

“禀祖太后，政儿不愿！”赵政把芈蒨的手握的更紧。

“治伤是一件事，征伐荆国是另一件事。你若伤愈，他再讨伐荆国有何不可？”芈棘自然听闻赵政不要来自楚国的医者，但她并不想赵政年纪轻轻没有子嗣就此薨落。

“祖太后，若政儿之伤由荆国医者治好，政儿后有何理由再伐荆国？”赵政苦笑，语气中有一种不容妥协的固执。他苦笑之后再道：“燕丹言燕国有狄良医，下月便可赶赴咸阳。”

“不可，伤势决不可拖到下月。”芈棘此时已闻道痈脓的恶臭。“老做主，荆国医者一到咸阳便由他治伤。随蒨儿嫁秦宫的医者与我说过，此伤昃离不但可治，还万无一失。”

芈棘的决断赵政不敢当面反对，待她一走，他又咬起牙齿，似乎是在自我宣誓：“寡绝不要荆国医者治伤，寡一定要讨伐荆国，让荆王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