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会议

宋地之民不信誉士，多信墨者。”成介说出的原委。

“墨者？”宋地的墨者与鲁地的儒者一样，并非葛衣履、腰悬铜剑的墨家子弟，而是信仰墨学的士豪强。“那些墨者为何不劝庶民离城？”

“非墨者不劝庶民离城，而是县吏亡后，县治大，加之庶民畏惧誉士，故不愿离城。墨者对誉士也是不信，彼等不走，庶民也就不走。”成介继续道。

宋地虽处南方，然戴氏代宋后，郡县化程度不比魏国低，一旦去除官吏，誉士又未来得及就封，县治就难以维持了。不过成介还漏了一点没说，那就是宋的‘愚’。誉士本就是被宋视为残之徒，秦军来是死，跟残之徒避走估计也是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据城而战。

“竟是如此！”熊荆闻言长叹。

“大王，”宋玉清咳了一下，“战事还是稍后再议，而今当议新政。”

“然。”熊荆不得不点。宋地损失再大，也不过是一地、一时的损失，比战争更重要的是楚国的政制要稳定下来。他凝问道：“上次商议之七敖治事，诸卿以为如何？”

“臣等无异议。”子莫带说道，这就是他提出来的。

“臣以为不然。”成介脸色发沉。“如此，便似一有七个颅，岂能处置政务？”

“一年用一个颅有何不可？”子莫反驳。“且我楚国只有大王一个颅，何来七个颅？推选出的治事七敖不过是楚国之四肢耳。”

“臣以为七敖过多。”项鹊不同意子莫的观点。兄长项燕率军连胜秦军，他在政治上的声望也越来越高。“最多五敖，如此每各掌权一年，五年后再行推选。”

“君若如此，将越置于何处？”昭黍问道。“七敖之中，越之敖少者两、多者三，若只有五敖，越五占其二，如何妥当？”

昭黍一句话把项鹊问住了。南方越大概有一百万出，要把他们联合进来，就必须给他们一些位置，七名推选出来治事的敖最少要给他们两。正朝就是此前外朝的缩小，除了占少数的巫觋、贵族要给他们一定的位置外，国（实则是氏族长和誉士长），按照一部落最少一的原则，也要给五十多个位置。

外朝很可能继续存在，但外朝之不能是贵族、誉士，只能是有产的庶民甲士，规模暂定在一卒一。很多部落少拿不出一个师，但出一个三百一十的卒还是有的。

“越乃蛮夷，甲士不及我，丁也不及我，不给彼等又能如何？”沈尹义不屑，他与熊荆不同，并不将越看的很重。

“你这是何意？”熊荆闻言不悦。他觉得敖制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向拼图一样快速合并蛮夷氏族。合进来自然要给家权利，但合与不合选择权在己。

“我军再胜秦军，若下大梁，秦后无以攻我。臣以为大王对越太过看重。”沈尹义道。

“大王云，胜败乃兵家常事，他若是我军败了，不退越地又能退往何处？”淖狡道。

“即便有那一，亦当退齐国。”沈尹义道。他此前提了一个想法是与齐国合并。

“齐国地处海滨，有何纵？”淖狡再问。

“咳咳。”宋玉和观曳几乎同时咳嗽，表示商议已经离题。

“成卿以为七如何？”熊荆适时言，问向成介。

“若虑及越，当可七。然则，”成介道，“越不熟我楚国，如何治事？”

“各氏族、各县邑已行承包，税赋也是各氏族、各县邑自行收取，需郢都处置之事当不多。战时又不同，战时自然是楚主事。”昭黍言道。

“越君开等定要比你我更知楚国。”淖狡也了一句。

“与其商议七敖，还不如商议律法。”蒙正禽心急火燎。“县邑行承包之制，庶民之利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