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壑2

相比于造船技术，航道是更加重要的资源。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东亚最痛苦的地方不仅仅在于西南高耸不可逾越的喜马拉雅山脉，西北一望无垠的戈壁沙漠，连东面的大海老天都布置了一道封锁线：古所谓的大壑，今所谓的黑。

因为早期航海技术的限制，出海往东的舟楫很难穿过黑。它们最多顺着黑往北，也许、只是也许，舟楫能够顺着黑飘向本南面，并且顺着黑一直飘到北美。这是后推断的殷横渡太平洋的航道，实际是否如此尚未可知。

即便可以成功，成功的可能也很小。隋唐时造船技术、航海技术虽然进一步提高，但隋唐时尚不能如此航行。本遣唐使所谓的南道是从福建航向琉球，再从琉球往北航向本（另一条更古老的航路称为北道。即从山东登州出发，从庙岛群岛穿越渤海至鸭绿江，再顺着朝鲜西海岸东行。前期必须航行到朝鲜南面的釜山，顺着左旋洋流飘至本西海岸，后期航海技术提高，可以不经釜山，直接横穿对马海峡。这条航道因新罗统一朝鲜而废止）。

要到北宋时期，舟楫才能横穿东海，顺着或者是穿越黑往返本和朝鲜。不过宋朝这边的出发地是明州（今宁波），并不是从长江直航。从长江出发的舟楫需要顺流到舟山群岛，过双屿岛（六横岛），方进东海。

元朝时为了海运漕粮，这才设法从长江直航出海。第一次开辟的航道是出长江，绕崇明岛沿海岸北行，到成山角（山东半岛最东端）进渤海。这条航道因为是沿海岸北上，东亚海岸全年受由北向南寒的影响，因此是逆流而上，航行缓慢。加上长江以北海岸全是浅滩，航行更加不便，全程长达数月或近一年。

十年后第二次开辟航道。这次不再是沿海岸北上，而是驶离长江以北的万里长滩后，顺着西南风到青水洋（靠近海岸的海水浑浊，称黄水洋；往东海水清澈，称青水洋；再往东则是黑，称黑水洋），再顺东南风过黑水洋，至成山角进渤海。这条航路一般半月可达，最迟不过四十天。

次年又第三次开辟航道，借助上次的经验，这次是一出长江就往东直接驶黑水洋，然后往北直航成山角。这条航道路线更直，航程更短，顺风只要十天就能抵达天津海河。航道开辟后成为元朝漕运航道，再无更改。

熊荆这次出海走的就是这条航道。不过现在崇明岛根本没有，南通、上海全在海里。如东是一个岛，孤悬在大陆之外。长江海就在朱方，朱方往东是喇叭状的海湾。从朱方出发，往东直驶黑，顺黑北上可以抵达朝鲜或者本。

当然，此行的主要目并不是去朝鲜和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去济州岛。按照前年和胡耽娑支的约定，今年春天他将会带着马匹返回楚国。楚国哪怕是最北端的莒县，也不适合养马。母马难受孕不说，产下来的小马驹也不如它们的父辈，退化的特征明显，所以必须在胡耽娑支的良马、种马运至楚国之前先找到济州岛。

找到济州岛后，再在济州岛和琅琊港（今青岛琅琊镇）之间建立航线。马匹由琅琊港运至济州岛，岛上所需的物资也从琅琊港运至济州岛。今年有一艘五百二十吨的横帆货船下水，还有一艘两百多吨的飞剪试验船下水，这两艘海舟将承当起济州岛马场的运输。明年这个时候，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少司命号将和这两艘新下水的大型海舟将经本驶往美洲。

夜，朱方邑邑令府里，熊荆又一次检查此次出航的航路。航路是这个航路，但问题是他不知道黑水洋离岸有多远，需要航行多久？好在黑水洋横在东海尽，宽一百多海里，错过是不可能的。但济州岛就难找了，他虽然能画出济州岛的大致位置，可济州岛到底在什么纬度，进黑水洋后往北需航向多少天，这就不清楚了。

一个不好很可能会直接去到朝鲜，到时候又要回转。现在是南风，回转并不方便。而海流是由北往南，等于是逆风逆流而行，着实费事。最理想的况是先到济州岛，安顿好了之后顺流顺风航向朝鲜，朝鲜过后进渤海，在燕地、赵国兜一圈，勘察一下港况，然后顺着沿岸流掉，航向齐国。或许拜会一下齐王，最后绕过成山角返回楚国最北面的琅琊港。

邑令府里熊荆检查着此行的航线，邑令府外传来学员水手们的欢笑，明就要航海，这些年轻没有半分忧虑，有的只是雀跃欢笑。

“大王，郢都急讯。”长姜走了进来，他拿着一份从金陵送过来的飞讯。

“这么晚还有急讯？”熊荆放下地图看向长姜。他再一次提到此前说过的事：“此处出行航海，你……”

长姜是先王熊元的正僕，从小就伺候熊元，质于秦时曾一同秦，顷襄王重病秦不放归，熊元扮作御手返楚时只带他随行。长姜垂垂老矣，熊荆很担心他受不了海上的风。

“臣誓死追随大王。”长姜闻言当即伏拜顿首。“大王行至何处，臣便行至何处。”

“可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