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愚计

楚一旦激动，九牛也拉不回。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对其诉诸利害是无用的，只能顺着他的子慢慢劝解，让他慢慢冷静。可惜，接连的胜利下，没有一个楚能够冷静，原先赞成撤至江东的也渐渐觉得可以凭借大梁以及魏境长城固守淮上。

然而在熊荆眼里，淮上却是无险可守的平原，大梁只是守住了主道，魏国紧挨着秦国东郡的大宋郡，流经陶邑（今定陶）的荷水拐向南面，与泗水在靠近楚魏边境的鲁地汇，泗水直通彭城，又经下邳流淮水。

这是大梁控制外的一条河流，顺着它秦军可以威胁彭城。即便这条河流也被楚军控制，大梁以东到大野泽（今巨野北）这一段、大约四百里无险可守。大梁以西同如此，魏长城外与韩国界的上蔡郡一样无险可守。

如果秦军以陆路由魏国的上蔡郡、大宋郡分左右两路推进，那大梁、陈县、项县的防守将毫无意义，它们将被孤立在战场北面。熊荆很不解项燕为何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因为封在了项县他就要战死在项县吗？

夜色已，熊荆按下急召项燕的冲动，继续和郦且讨论军务，待第二天睡醒，他才派持节召见项燕，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禀告大王，宗庙陵寝皆在项，故臣不愿至江东。”正寝内，项燕如实相告。

“项城可以守住？”熊荆没有直接反对，而是换了一个角度相问。

“不可。”项燕摇，但他又道：“虽不可，若秦军要拔项城，当死二十万。”

“二十万于秦国而言，不过九牛一毛。”熊荆叹道。“或许，这二十万并非秦，乃是魏，或是赵、齐。秦国倍于我，士卒多余我，我军死一，秦军当死十，项卿以为在淮上与秦决战，换之比可达一比十？”

“大王，未战而退，耻也。臣可退，士卒不退，奈何？”项燕很自然的提起了楚军士卒。“国尽迁江东，非无田无产者，不愿也。士卒皆闻江东瘴疠之乡，彼等与其退守江东，不如与秦军一战，死则死矣，宁可死国。”

“江东怎是瘴疠之乡？”熊荆失笑，但想到陈县就被中原认为是夷夏之，又有些无语。

“臣闻大王欲率郢师由海路攻伐临淄，海虽凶险，然郢师初胜，士气大涨，无不可也。”项燕再道。“越海两千里攻临淄之师，却要未战而退至江东，大王以为常否？”

项燕的反问让熊荆一怔。这确实是个问题，一支能越海两千里进攻敌国国都的军队，岂能未战而退至千里之外？

楚军绝不是孙子兵法里所说的‘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的那种军队。吴起曾说过，对付楚军要‘袭其屯，先夺其气，轻进速退，弊而劳之，勿与战争，其军可败。’

‘气’是很关键的。有‘气’的楚军，没‘气’的楚军完全是两种表现。有‘气’，千里跃进，以一当十；没‘气’，那便全军皆惊，士无战心、卒无斗志。

“项卿何以教不佞？”熊荆忍不住苦笑。他的子民只会狂飙突进，绝不会未战而退。他苦思数年的江东、岭南计划算是白瞎了。

“臣亦知当退至江东，然……”项燕也如熊荆那般苦笑。“为今之计，不如以攻为守，与赵国一南一北牵制秦军，如此天下格局不变。”

“赵不安好心。我若攻秦，秦攻我，赵必不救我。”熊荆道。项燕不止一次提出这个想法，但都被诸敖否决。

“然我有舟师之利。”项燕再道。“秦若伐我，不可得也。”

“粟米如何？”熊荆只得说起粟米。“秦若吞魏，由上蔡郡、大宋郡攻我，淮上诸县皆为战场，军民何以食？”

“大王谬也。”项燕道。“与其他倾全国之兵和秦于淮上决一死战，一分胜负，不如今令秦再伐我，以使淮上庶民退至江东，后在江东再与秦战。如此赵国亡国可缓，秦灭赵最少两伐，多则三伐，与我有利也。”

“啊？！”熊荆吃惊的看着项燕，他今才知道项燕竟然是这样想的。

“此臣之计也。臣愚，仅有此计。”项燕对着熊荆揖了一记，语态平静。

“再无他计？就不能、就不能全军而退？”熊荆犹豫了半响，才再次开。

“楚劲悍决烈，若只为己，宁死不退。”项燕道。

“就不能劝诫严令？”熊荆不死心，又问。

“楚桀骜不驯，强令其退，虽大王亦不能。”项燕再道。

“这……”项燕说的很对，可正是因为说的很对，让熊荆有些气恼。他虽是楚国之王，也未必有能力扭转楚的意志。而按照项燕说的计策，攻秦以引火烧身，用缺粮为由迫使楚退至江东，他又心中不忍。

鄢郢之战若非秦军以水灌城，致使可战之卒尽数淹死，楚绝不可能放弃旧郢迁至东地。同理，楚军若非遭受大败，绝不可能退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