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阵战

宋意身为稷下学宫的博士，朝中消息素来灵通，不过他再怎么也想不到，此时郢师已在临淄东北三十多里处扎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劳师远征两千五百里，并且全军安然抵达齐国都城三十多里外，这样的壮举让每一名士卒都倍感振奋。但各师的官长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传达作战命令，更没有宣布明列阵的具体安排，这点让各卒的军官不免有些心焦，这等于是说大王与诸位将军仍未确定明该如何作战。

作战、尤其是排兵列阵是件极为讲究的事，这不但要获得地利，还要得到天时。得到天时地利的同时又不能被天时地利所拘束，不然就会被敌所乘。不要被敌所乘，反而要针对敌弱点布阵，这实在是一件让疼的事。

各卒军官都上过军校，虽然还没有毕业，可影响作战的各个因素、尤其是阵法全都学过。郢师不及三万，再减去骑兵、减去砲兵、减去工兵、辎重、通讯、卫勤、幕府等等，真正参加作战的卒只有七十二个（包含八个近卫卒），数还不到两万。临淄是齐国都城，再怎么也有十万大军，兵力相差如此悬殊，议战自然要如此之久。

基层军官抱着宽容的心等待最终的作战命令，卒翼战舟上关于袭还是阵战的争议仍未结束。袭讲究时机和运气，并非想袭就能一定袭成功；阵战同样有讲究，齐军固守坚城，大可以不战。即便战，二十多万齐军对阵不及三万的郢师，郢师取胜的希望极为渺茫。

试想一想：二十万展开哪怕是四十的纵，阵宽也有五千米；而郢师只有七十二个卒，哪怕纵仅仅十，也只有一千六百二十米。这样的差距，齐军大可以从一开始就将郢师团团包围，使全军陷苦战。

推演证明阵战毫无胜利的希望，非袭无以夺城。面对这样的结果，坚持取得堂堂正正胜利的阍秋也陷了沉默，唯有熊荆含笑不语。他冷静地想了一会，遂推倒此前的结果，重新在筹盘上排兵列阵，这一次，郢师阵列的宽度竟然达到了惊的五千米。

“这……”看着筹盘上单薄的郢师阵列，养虺也好，邓遂也好，阍秋也好，个个都长大了嘴。

“大王岂能如此？”养虺指着郢师单薄的阵线，假如这个军阵不是熊荆排的，他几乎要大骂。

“为何不能如此？”熊荆避重就轻：“弓手完箭亦可列阵，工兵、辎重、输运……”

除了砲兵、卫勤、通讯、幕府这些宝贵的技术兵种、真正的非战斗员，包括输运的力夫熊荆也都派上去了。但养虺的惊讶不在于此，他再一次指着筹盘，有些激动地道：“我军纵仅有五行，一旦齐击军阵，我军必败。”

“纵五行如何？”熊荆反问。“矛阵坚固，不求击敌阵，五行足以。当年郢都之战，蔡豹即以五行大叛军。”

军阵的纵到底多少行为好，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话题。春秋时代军阵纵也就是五行，但魏武卒用事实证明纵五行根本不够，之后各国皆选练卒，使得彼此的战阵越来越厚。现在各国面对秦国的持铍锐士，阵列往往加厚到四十行，标准的纵是十五行。

不过这些都是皮甲铜兵时代的军阵纵，身着钜甲的郢师面对手持铜兵的齐不求进攻纵五行足以。至于面对五万身着拒绝、手持钜刃的齐军锐，五行的纵确实很不保险。齐军如果采取大盾推搡前进，郢师军阵必溃，但熊荆相信他们不可能使用大盾。

“五行仅能为守，敢问大王何以为胜？”邓遂知道当年蔡豹以五行阵列大叛军，他只是有些担心齐军那五万钜甲锐。

“何以为胜？”熊荆目光最后落到妫景身上，朗声答道：“以骑兵为胜。”

带来四千余匹马，虽有减员，但骑兵减员并不多。熊荆相信临淄城内并没有多少骑兵，按照齐国的军制，齐军机动力量还是以战车为主，骑兵只是辅助。

“骑兵为胜？”一时间诸的目光全部盯在妫景身上，里面有羡慕、有期盼，更有不解。

“我军骑兵尚有三千四百，其中五百骑是重骑，其余皆轻骑。”熊荆道。“陈郢之战，秦军伐时摆出一个偌大的横阵，矛卒击秦军阵列后，骑兵轻取辛胜首级……”

“大王，然若齐将并不出城，而是在城上指挥，若何？”西城第三师申不害问道。他觉得拿守城的例子来比攻城，这不恰当。

“那便是莒城之战。”熊荆只好换了一个战例。“骑兵猛击敌阵之背，敌阵阵必然大溃。”

“莒城之战正是与齐军阵战……”申不害话到一半又忍下了，他觉得同一种战术最好不能用两次，因为第二次使用敌军必然有所戒备。

熊荆的观点则与他相反。两军对阵时，骑兵勾击军阵侧后几乎无解。能挡住骑兵的只能是另一支骑兵，可齐军骑兵、甚至秦军骑兵也做不到这一点。一旦妫景率领的骑兵从侧背勾击齐军军阵，以齐军的一阵两心的况，结果肯定阵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