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五十万，我们不过三十万，何以为战？何以不败？”说话的是都尉赵敖。整肃军纪他忍了，看着颜聚把赵军往死路上带，他实在忍不了。
“秦军五十万又如何？”颜聚目光锁定赵敖，“此前既能数败秦军，何以今
不胜？”
“此前能数败秦军，皆因武安伯一
之力。凭你？”赵敖毫无畏惧，“战则必败，赵国亡矣！”
“无礼！”赵敖这样直接的抨击让颜聚大怒，不过抢在颜聚之前，赵葱喝了一句：“小小都尉，也敢誉敌？还不速向大将军请罪。”
“战之将败，败之亡国，我何罪之有？”赵敖不屑。“一齐耳！齐也知战？”
“你！”颜聚真是怒了，齐军从缗王后便不能战了，似乎要到两千多年后的四野，才算挽回齐善战的传统。颜聚是齐，最忌讳别抨击齐如何如何，他的怒气不再克制，大喊道：“你竟敢折辱本将？！来！斩。”
“颜聚！你出战欲亡赵国，赵国若亡，齐国亦亡，你存何居心……”赵敖被幕府甲士拖了出去，听闻颜聚要杀的诸将忙道：“赵敖，莽夫也，请大将军不计莽夫之过。”
“大将军善战之名，我等早有耳闻，赵敖死不足惜，然士卒见此或军心不稳。”狐婴究竟是谋士，急的时候知道拍马
，强过其余赵将十倍。
“哦？你竟闻本将善战之名？”颜聚挥手拦下了
帐请示是否斩首的军吏。
“然。昔年大将军率军大败魏军，臣耳闻也。”狐婴博闻，把十多年前的颜聚的一次小胜也扯了出来。这时候赵将也附和着他，都说曾闻颜聚善战之名。
“死罪可免，刑罚不可免……”颜聚的声音回
在幕府中，帐外辕门，赵敖已跪在地上引颈待死。谁料一会幕府内奔出的军吏没有下令斩首，而是将他押囚牢。
“为何不杀我？为何不杀我？”赵敖大声疾问，可惜军吏不答，一直到幕府议战结束，才有过来相告，说起狐婴向颜聚求
一事。
“呜呼！”赵敖哀叹了一声。“救我何用？！赵国将亡，救我何用？”
赵敖挑衅颜聚，就是想让所有都尉都反对颜聚，从而不出城与秦军野战。没想到为了救他，所有都尉都向颜聚求，大战不可避免。
“王命如此，武安伯亦亡，我等奈何？”同时都尉的司马宪发出比赵敖更悲切的叹息。李牧被刺让赵军陷
的不安，颜聚整肃军纪只是做了表面上的工作，甚至比不整肃军纪更糟。
“你等……”囚牢里的赵敖欲再言，却见司马宪等已经不在。此前一直紧闭的番吾城忽然城门大开，成批成批的赵卒匆匆出营，于城外列阵。
“啊！啊、啊、啊……”看着赵卒离营而去，囚笼中的赵敖大喊起来，然而除了几个赵卒往这边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搭理他，番吾迅速变成了一阵空城。
越是看不到赵敖越是大喊，直到嗓子喊哑，发不出声。这时候城外激战的鼓声已是惊天动地，伴随着两军士卒的喊杀，这些声音传到他耳中，让他心中更加焦急。可这种焦急不及一个时辰，就听到城外有高呼万岁。战场上忽然高呼万岁当是有一方大胜，赵敖自然希望胜利的是赵军，然后仓惶奔城内的竟然是赵军。
“大秦万岁！大秦万岁！大秦万岁……”番邑城外，大将军颜聚的首级被辛胜麾下的畴骑挑在长矛上。他们身前，阵势已溃的赵军被数十万秦军驱赶着，惊慌失措中他们连番吾城都不敢进，而是丢弃甲胄跳尚浅的呼沱水，往北逃亡。
“禀大将军，我军大胜！我军大胜！”秦军中军，看到这一幕的将率纷纷向王剪道贺。
“天佑大秦，大王庙算，方有今之胜。”王剪喜形不露色，尽是汗水的手心此时才在长襦上擦拭，随机下令秦军追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