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令

水。我军若能在攻秦之前清除阻塞之舟楫，攻秦时战舟封锁大河孟津、委粟、西沃、牛诸渡，邯郸以南之秦军只可从河东道退回秦境，陆路至新田沿汾水大河，从风凌、大禹、茅津三渡至大河以南，出崤山雁翎关沿橐水（今青龙涧河）至洛水，宜阳、洛阳，再从洛阳往南行至南阳，此逾一千八百余里。若其每行军六十里，需三十方可至宛城……”

在郦且的描述中，因为楚军战舟扼守三门峡以东黄河上的所有渡，因此秦军只能往西退至汾水流域，最近也只有从三门峡西北的茅津渡南渡黄河，渡河后走南崤山道，出雁翎关进洛阳盆地，再从洛阳盆地南下，进南阳盆地。因为是内线行军，估计每可行军六十里，所需时间为三十天。

三十天再加上决策时间、军队集结时间，路上的各种意外和延误，真正进南阳盆地的时间应在四十天以后，有火药，四十天足够楚军横扫汉水沿线。

“……，然此需我军偏师集合魏齐两军，以诱秦军集重兵于共邑。”郦且回答完后，再一次说明偏师的重要。三国必须做出全力以赴的姿态，才能诱使秦军把剩余的兵力集结在白陉附近的共邑，阻止三国联军救赵。

“诱敌之策足以，偏师不可再多。”淖狡仔细看过整个作战计划，诱敌是攻秦之战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实际以淮水为界，淮水两岸以及淮水以北楚军都要参与诱敌。

“韩国既欲复国，当袭扰秦军，阻其进兵。”淖狡又说起了韩国，洛阳南下必要途径韩地，秦国吞并韩国后并没有遵守承诺，给予韩王安此前许诺的封地，贵族、富拥有的田亩也尽数被秦收归国有，韩对此极为不满。

“韩太弱，未必可阻秦军进兵。”勿畀我道，他对韩国的况最为熟悉。

“韩不阻秦军进兵，他何以复国？”淖狡看着他。“大王之媭嫁于列国，难道凡是娶我楚国公主之国，皆可复国乎？”

淖狡问得勿畀我无语。助韩国复国是大王许诺过的事，但这仅仅是大王许诺而不是楚国。当然韩国也有一些筹码，比如遍布秦国的侯谍网，可这个筹码有功效而无效，还不足以说服正朝诸臣支持韩国复国。淖狡要求韩阻挠秦军，算是要韩支付后复国的报酬。

“我知也。”勿畀我揖礼道，决心派遣张良等返韩。

“若无异议，今便可下令。”淖狡看向其余诸敖，本就打算在今天全面动员的。

“无异议。”昭黍、蓝奢、东野固、骆开、大长老宋、成通六皆无异议。

“请符节。”询问只是一个过场，七都带来了符节，七块符节相合可以代楚王下达动员令。七节合并于项燕眼前，由当值之敖昭黍予项燕，项燕将七节捧过顶，喊道：“奉大王令，全国城邑、南方各部即刻动员集结，以备攻秦之战，有延误缺漏者，斩不饶！”

“奉大王令，全国县邑、南方各部即刻动员集结，以备攻秦之战，有延误缺漏者，斩不饶！”项燕喊时，大司马府各部各司全都起立，复喊后便匆匆出堂。很快府内四处再度响起类似的话语，不过‘攻秦’二字已换成了‘救赵’，王令随即被骑士、舟楫、飞讯发向全国所有县邑以及南方百越各部。

按照诱敌之策，大司马府传出的王令毫不掩饰，半个时辰不到这道王令就传遍了郢都。

李牧被秦刺杀、赵军为秦军大败，这些消息早就尽皆知，而赵国通秦、与秦议和知道的却少之又少。王令传出后，郢都街巷市井喝彩，到下午，一些甲士竟然汇集到王宫茅门前大呼万岁。这一天，他们实在等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