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刺客2

诉他自己挡不住了，‘荆’字刚出，他便被持戈的郎中斩下首级。

荆轲听到了鲁勾践的喊声，连斩二十多名朝臣的他也开始着急。“吕政！庸夫！野种！”他大骂：“你也配为秦国之王，你也配一统天下。一丧家之犬耳！一庸夫野种耳！一……”

“啊！”群中有忽然怒喝，已经拔出佩剑的赵政不再犹豫，冲向荆轲就要一剑把他劈死。荆轲根本不挡，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反冲向赵政，剑尖不再刺他的身躯，而是刺向脸庞。

眼看两就要兵，‘嗖——’，鹰翎箭离弦而去。大廷内箭，箭矢一闪即逝，没荆轲的背心。他手中的剑顿时变得虚弱无力，一兵便被开。赵政一剑劈在他右臂上，秦剑是百炼制成，不如楚剑锋利，可这一剑还是斩下了手臂。

“为何刺杀寡？为何刺杀寡？为何刺杀寡……”荆轲倒地，赵政连斩在他身上。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发泄。他以国士待荆轲，封其为侯，不想荆轲反而刺杀他；他想为关东士立一个榜样，没想到这个榜样却追着他绕柱而跑。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不是法家说的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不是荀况说的之恶、其善者伪？

倒地的荆轲被赵政砍的体无完肤，见大王癫狂的臣子们想劝又不敢劝。砍着砍着赵政也累了，赵高疾上前道，“大王斩杀刺客，此……”

赵政连砍荆轲十多剑，可惜历经生死疾速奔跑的他此时已手脚发软，这些剑又全都砍在肋骨上，流血是多却没有击中要害，赵高上前时荆轲的左手还想去抓宝剑，赵高大骇连跳，赵政奋喊一声又斩断他的左手。

荆轲没了双手，知道自己无法完成李牧的嘱托，他笑骂道：“虎狼之秦欲吞天下，关东不服。楚王曾言：勿全生，毋宁死！我宁为庶民，亦不为秦侯。今你若非身着楚甲，已死我手。我死之后，必有他……”

荆轲将死，本待让他说完。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挑动关东剑士刺杀大王，郎中令齐褐赶紧上前一剑将他刺死。

“臣等失察，死罪死罪，请大王治罪。”郎中令齐褐带跪下，涌殿内的郎中甲士也跪下，惊慌不已的群臣跟着跪下。大王差点被刺客所杀，所有都有罪。

群臣请罪，赵政只感到一阵眩晕。刚才被剑刺中的地方隐隐作痛，但更打击他的是荆轲最后的话：关东不服！

这不是一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时代，更不是一个的‘你有狼牙，我有天灵盖’时代。这是一个‘君视臣如土芥，臣视君为寇仇’的时代，也是一个‘燕军掘垄墓、烧死，即墨俱欲出战，怒自十倍’的时代。

尚武的还在民众的血脉里流淌，反抗的意志于诸子百家中无处不在。秦军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可关东就是不服。他们拒绝非耕即战、事无巨细的秦政，拒绝从贵族或者庶民变成毫无差别的黔首。

他们有自己的骄傲和荣耀，即便这些骄傲和荣耀很多已经尘封；他们有自己的习惯和自由，即便这些习惯和自由渐渐显得旧。最重要的是关东本是个完整的文明世界，这个文明世界虽然渐衰弱，但依然可以本能的反抗粗鄙蛮横的征服。

赵政所受的打击由此而来，对此他束手无策。一如他明知关东卿士多侯谍，也不得不用他们那样束手无策。这时候毋忌正在用希腊语小声说话，他在转述：“残的秦国想占领天下，关东不会屈服。楚尼王曾经说过：给我自由，或者给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