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假借

尽召士卒，中尉、卫尉两军已前至武关。楚军西去，难以得胜。”

战略上的动作，只能欺骗一时。南阳天下中枢，即便楚军只是拿下白羽城，没有进一步威胁武关，秦国上下也是全力戒备。作战司猜测的咸阳秦军出武关，与北面秦军一起战于南阳的况似乎没有出现。知道火药厉害的秦国国尉府只在武关道采取守势。

“那便让秦军试试火炮之威吧。”熊荆不在乎秦军有多少，他只知道楚军有两个炮团和一个攻城炮营。三十二斤炮有十六门，十五斤炮八十门，十斤炮四十八门，一共一百四十四门火炮。火药威力虽不怎样，但四倍装药补足了缺憾，他不相信凭这些火炮打不到咸阳。

“火炮之威，共惧。”熊启叹道。“既是如此，为兄明便返秦？”

“何以明返秦。”熊荆看着他，“玹儿正在途中，前次仓促，父未曾相别。”

既是让芈玹与父亲相见，同时也是假意接受秦国割让两郡的提议，一举两得。听闻说起芈玹，熊启道：“秦王已在祖庙去玹儿之名，言秦楚若是盟好，当赐嫁玹儿楚。”

“玹儿已在楚宫，何须秦王赐嫁？”熊荆笑。

“非也。”熊启看着弟弟。“王弟当知，子出嫁但凭父兄之命，亦需三媒六娉，告庙后虽是他氏之，可身后岂能没有母族？王弟真欲使玹儿如君王后那般，终生不被父兄所认？”

“不想。”熊荆可以众叛亲离，一个没心没肺活着，但芈玹不可以，或者说但凡有些身份的都不可以。把她接回楚国，就好象把花儿折下了枝。

“楚军必武关、拔咸阳，不可能与秦议和。”熊荆想过又决断道。“那便只能拔下咸阳，扫除秦政，再行三媒六娉之礼了。”

“……”弟弟竟说出这样的话，熊启无言以对。他早就看出，他不是一个受规矩制约的，他是一个自己定规矩的。

“请兄在宛城稍待数再返秦。”熊荆道。他心里计算着芈玹的行程，从郢都到这里一千二百里，好在八百里是水路，只有后面四百里是陆路，这大概要走五六天。

不见芈玹还不到一个月，熊荆就有些火急火燎，他现在就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亲吻搜掠一番，奈何芈玹还未到，齐魏贺喜的使臣就到了。熟的不能再熟的信陵君魏间忧，还有就是即墨大夫田合，两一见面就高声贺道：“敝邑齐王魏王恭贺大王尽复故郢，一雪前耻。”

“敝邑齐王献美五十、绸万匹、珠三百、玉百双、金万溢以相贺。”为了等这些贺礼，田合在大梁耽误一些时，也拖着魏间忧不让他早来——秦国得九鼎时诸侯赴咸阳相贺，魏使晚到秦军便攻伐魏国。迟到总是不好的。

“敝邑魏王献美百，绸五千匹，玉百双，金万溢以相贺大王。”魏间忧也道。魏国国势不如齐国，但郑卫之温婉可，这是有比较优势的。

“相贺即可，何须重礼。”熊荆客气，幕府内的楚军将帅则傲然。

“楚国乃天下之霸，敝邑臣服。”魏间忧诚恳道。

“大王连秦，拔两郡之地，纵吴子白起亦弗如也。”田合嘴更甜一些，“然秦正速从共邑而来，之后的战事，我三国当如何？”

“既然秦速从共邑而来，那齐军何不攻拔东郡？”田合确是来相贺的，也是来讨好处的，熊荆懂这个心思。“莫非齐只愿扼守济西，不敢西进。”

东郡是顶在齐国上的一把刀，从济水顺流而下，就是齐国的腹地。田合闻言揖道：“齐楚既是姻盟之国，齐军无雷鸣之器，大王可否假借一二？用后即还。”

田合出言，魏间忧也望瞅着。攻郢快二十天，楚军有雷鸣之器的消息已传遍天下，两国君臣将帅又是迷惑又是羡慕，备这么重的礼，不就是来求雷鸣之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