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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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正在修筑的襄、樊二城逆汉水而上两百二十里，便是昔年楚庄王伐庸会兵之地临品了；再从临品逆丹水而上，便是淅水与丹水换之地商密，春秋时的鄀国。

四百零六年前（前635），与晋为盟的秦穆公一是助晋攻楚，二是谋求东出之路，发兵攻鄀。此时楚国北面已经占据了整个南阳郡，还出方城直汝水上游，往西则占领大半个汉中郡。楚秦之间，丹水上游间隔着伊雒之戎，下游间隔着鄀国。

鄀国是楚国的附庸，秦攻鄀，楚国救之。不过这时候的楚国没有舟师，不重视水路，申县之尹斗克、息县之尹屈御寇只率兵守住了鄀国北面的白羽城（逆淅水而上八十里），秦军从丹水而下，绕过了扼守陆路的楚军，进至鄀国城下。

夜间，秦军自己捆绑了自己战车的御者，筑起了高台，假装与楚在城外结盟。鄀不辨真伪，以为楚国出卖了鄀国，遂开城投降。占领鄀城后，秦如法炮制的假装成鄀，北上偷袭驻守在白羽城的楚军，趁其不备俘斗克、屈御寇二。逃出的楚卒急报令尹子玉，子玉率兵直追，可惜没有追上。

楚秦两国一南一西，之间着诸多邦国，这是应该是两国间历史上的第一次战。虽说在当时战争中使用诈术是很不光彩的行为，但城濮之战后（前632年），秦晋再度恶，晋师更在崤山伏击了东出崤函谷道攻郑的秦军，秦军全军覆没（崤之战，前627年），身为阶下囚的斗克、屈御寇忽然成了楚秦好的桥梁，开启楚秦两国长达三百多年的联姻。

五月的丹水并不清澈，它夹带着山间的土石汹涌而来，冲击着临品城下，两水相河湾之地的舟楫。息县县丞成墨正在岸边，向成通、成夔，若敖独行等说起这段四百年的往事，这实际也是若敖氏的家事。

“……子玉死后，晋文公闻之大悦，曰：‘莫余毒也已’。其惧子玉乎？或矣，然其更惧我若敖一氏。若敖虽分成、斗二氏，实一氏也。若敖氏私卒，可敌一国之师。今大王命我若敖之师首攻秦，信我也。我师若能击武关、攻至蓝田，先君泉下有知，必然大悦。”

成介死后，服侍他一辈子的成墨似乎在一夜间衰老。他知道主君生平之愿就是看到若敖氏重新复起，而这种复起，则是一战成名。大军将发，成通、若敖独行的拜别中，他如成介那般，对眼前诸寄予了厚望。

“我师必能击武关，攻至蓝田，再震若敖私卒之危。”成通对着他一揖，似对他说又乡似对身旁的诸说。

“大王晚矣！若是几前……”若敖独行身着甲胄，可与郢都酒肆里的酒客并无二致，唯有左脸有些清淤。他此话一出，顿时惹来成夔的怒视。他年轻，又几次与大王出生死，容不得他对大王无礼。前天，两才因为此事搏了一场。

“哼。”若敖独行仰看天，成夔拉十二石弓，他打不过他，只能住嘴看天，不过在心里他是看不起这小孩的。不懂半点为政之道，成家还是有成通。

“迟至今，必有原因。”成通微微谈了气。南路楚军虽然只用了十六就打通了汉水，与自己在临品汇合，实际上他们完全可以不攻汉水沿线那么多的城邑，舟队直上临品。这样的话，息、随诸师说不定已经在蓝田了。

“有何原因？”若敖独行看向河湾里的几艘大型舟楫，“便是等这些铁器？此有何用？而今秦中尉、卫尉两军已至武关，此两军乃秦材士之材士、卒之静卒。”

河湾里的输运战舟上装着谁也看不懂的铁器。本来拔下邓邑，跟着南路军的舟队与北路军汇合后便迅速可沿丹水西进，但因为要等这些东西，进攻延误了两之久。

“你是胆怯，可返郢都。”成夔言道。

“不言则死否？”成通责怪的看着他。前天他和若敖独行打了一架，奈何两都说是雨天路滑，这才不慎跌在了一起，这才没有家法伺候。

成介死后，成通已然成了家长，见他愠怒成夔不敢再言。成通见他闭这才答道：“大王言此乃巨力之器，有此巨力之器，秦军即便阻塞了丹书，我军亦能循岸而过。”

“巨力之器？”若敖独行不解。他再看运舟上的铁器，这种铁器是由一个大圆鼎、一个大铁，当然还有其他说不清的钜铁部件构造，他看不出此器的巨力在哪里。

“然也。一器可抵一百八十，或二十匹马之力。”成通说起熊荆给的数字，这个数字太大，以至于他想了一想，“确是一百八十之力。”

“弗信。”不说若敖独行，就是成夔这个王党，眼里也是疑惑的表。一器大约就是一辆戎车车厢的大小，这样一个铁器可以抵一百八十，他难以想象。

“器便是如此说的。”成通实际也不怎么信，可押运这些东西的器就是如此相告的。“小舟一器之力便可拖行于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