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等待

世的钟表就是四点，好在这是纺月（楚历六月），九夕七，大迁过后，悬车时分才天黑。楚军有三个时辰，即四个半小时出川、作战。不过要等到大迁，还需等待四个时辰。

辋川之内，楚军正在等待，蓝谷道上，西出峣关的若敖独行正率领着随师涉水。依靠临时假设的飞讯，军命要求他必须在正午过后的小迁、餔时发起牵制的进攻，以吸引秦军的注意。水漫蓝川谷道，不要说进攻，就是行军都极为不易。尤其是过了靴跟，转向靴筒这一段。

这一段地势本就低洼，这才需要离地数尺架设栈桥。栈桥一去，水就淹到膝盖，筑堤后每水涨，随师士卒涉水的时候，水已过腰际。水到没有什么威胁，最气愤的是一些秦军斥候站在山腰上往水里扔竹篓。为了让楚军感觉到害怕，他们专门学了楚语，在山上高喊道“荆畏蛇否？畏蛇否？夏无以为礼，唯有蛇虫……”

竹篓扔向山下，还未水便有一些毒蛇飞出竹篓，或落在山脚、或跌蓝水。楚并非越那样是南方本地土著，对蛇虫最是畏惧。几十个竹篓扔下，越想越怕的甲士不但不敢前行，一些还在水里跳，全师士卒开始心惊胆战。

“击彼处！速击彼处！”若敖独行怒而跳，他抓着连长潘轩急道。

“这……”潘轩的炮连还是配置给了随师，因为蓝田是熟道，他的炮手不要像辋川道那样要拆开抬炮筒。积水虽，六匹龙马挽力充足，炮车翻滚着泥浆，跟着大队行军。

“速击彼处！”山上的秦还在扔竹篓，前面斗藏的旅全旅止步，士卒纷纷奔向左侧山崖以避蛇虫。这军，眼看就行不了了。

“各炮放列。”潘轩估算着对方的距离，大概三百步外，三百步不远，可问题是秦在百余步高的山腰上。因为要仰，很不好打。

“各炮放列！”炮长的声音比潘轩更大，他一喊前后的士卒都看了过来。

“放——！”设定诸元后第一发是试，‘轰’的一声，山涧里全是火炮的回音。这一次随师士卒似乎忘记了喊万岁。蛇谁都怕，雷之器要是能把那些抛蛇虫下来的秦赶跑，那大家也就不畏惧了。

‘哗……’众瞩目中，炮弹越过了秦所在的山腰，落在山腰后方的蓝水。

“表尺四百五十，往右零零三，高低减二。实弹一发试。”潘轩调整着击角度，因为身侧有几个少年炮手，他故意喊得很响，以让他们清楚自己的计算。

“放——！”炮长再度高喊，第二发炮弹就落在秦身侧百米处，浓密的松树枝应声而断。第一次遭受火炮定点打击的秦听闻第一记炮响就发怔，看到炮弹打在身侧，不知道是谁喊叫起来，他们随即隐林中不见。

“噢！！”发自最内心的欢呼，谷道里的随师士卒、军中役夫大声喊叫起来。炮兵早就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只要有炮兵，没有任何可以阻挡住楚军。

“善、大善！”若敖独行见秦循逃、己军士气高涨，高兴的合不拢嘴。他没看到的是，更高处的山坡上，一个年轻的秦军将率军注视这一切。

“报——！”已成为秦军幕府的蓝田县衙，令兵大声急报。“荆循蓝水而来，我军抛放蛇虫，荆以巫器击我。”

“巫器？”幕府里的将率谋士心一震，最里侧正处理政务的赵政也放下了笔。

“然也。”卫缭曾经命令过，但凡有巫器的消息，都要禀报。“我军在山腰，荆在三百步外，巫器击我，我军退走，荆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