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加害

。

“火炮需八马拖曳，布于阵列之前，兵前轰击之。”熊荆大致说起火炮用于战斗的使用方法，“然若敌军退一里再行列阵，我军若何？”

“我军当追击之。”项燕答道，这种问题是军事常识了。

“火炮若何？”熊荆再问。“大军是否要再等火炮列阵而战，还是不等火炮列阵而战？”

“这……”八马拖曳的火炮，野战状态下是平地还好，若有沟壑根本就过不去。两军对阵，总不能等到火炮运来再开打吧？如果追击，火炮还没有运来，两军就已经冲杀在一起了。

“火炮虽善，然不可及时随大军阵列同进，善又有何用？”熊荆道。“钜铁府正在设法将炮造小，唯有造小，火炮才可随大军追击。”

不由自主的，熊荆想起了瑞典曾经使用过的皮炮。所谓皮炮就是用皮革卷制而成的大炮。为何要用皮革卷制大炮？正是瑞典为了追求火炮的机动而部分舍弃火炮的杀伤。楚军当然不可能用皮炮，钜铁府正在试制更轻的六磅炮。

“再则是，与其火炮出炮弹，便不如士卒投掷炮弹。”熊荆说起了另一种方法。“以生铁罐装数斤火药，点火后掷于敌阵之中，此可阵也。两军对垒，所求者不正是阵？”

“放——！”熊荆刚刚说完，底舱火炮甲板便传来巫空的开火的命令。“轰……、轰……、轰……、轰……”炮声震耳欲聋。

四门十八磅海军炮依次开火，站在艉楼甲板的众当即感觉到脚下的海舟向一侧剧烈的横移，随后便是一阵刺鼻的硝烟迎面扑来。海卒炮每放一炮都能使整艘海舟横移，步卒却只能用生铁罐力投掷，众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项燕是明白，他并没有受大炮开火的影响，只点道：“确可如此，然则铁罐点火不便。”

“点火不便可用火绳。”熊荆说道。他并不打算造火绳枪，但不是说不造火绳。

“火绳？”项燕不解。

“不遇大雨，火绳不灭。”熊荆解释道。“火绳可圈于士卒颈间，对阵时点燃铁罐，再将铁罐抛敌阵。炸裂后敌卒惊扰、死伤，我军可趁机击其阵。此最易者也。”

阵永远是冷兵器时代战争的主题。为了阵，魏国练了武卒、秦国练了锐士、楚国练了重骑兵，耗费如此多的心力、物资，所求的不过是在对阵时击敌阵。阵不等于胜利，但阵无限接近胜利，火药就是让楚军无限接近胜利的利器。

“竟可如此！”项燕想起了第一次所目睹的火药威力，十米厚的城墙被炸塌一半。

“当然如此。”熊荆连连点。他也是几经考虑，发现最简单、最有效、最迅速的将火药用于战争的方法就是组建掷弹兵部队。秦军即便后熟悉了雷鸣般的炸，也无力防御两军兵时，从楚军阵后投掷过来的炸弹。数百名掷弹兵集中攻击某一个点，军阵必无疑。

只是，掷弹兵部队有效的前提是要得到高纯度的硝石，不然四倍重量的炸弹掷弹兵再威猛也很难投到敌阵，说不定反而炸伤了自己，让秦军了阵。

既然不知如何提纯硝土，剩下的选择就是外购硝石。在1909年合成氨工业以前，智利硝石供应全世界，而在智利硝石供应全世界以前，印度曾垄断全世界市场的硝石供应。前者是硝酸钠，后者是硝酸钾，因为长达一个多世纪的垄断，硝酸钾的另一种称呼就是印度硝石。

现在印度并不出硝石，如果楚国刻意寻找硝石，火药的秘密是否会被印度堪？也许最好的选择还是智利阿塔卡马沙漠，又或者某个不知名的、燥酷热的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