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滏水2

郭开与鹖冠子一番劝阻，灵袂不得不冷静下来考虑眼前的现实。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儿子的王位从即位起就没有稳固过，之前是寄托于春平侯，而后寄托于郭开，即便如此，底层士卒和一些将率依然心向废太子赵嘉。赵嘉是嫡子，儿子是庶子；赵嘉母后是韩国公主，自己却是一介娼。

去国楚于赵国而言是场悲剧，但对自己与儿子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赵国亡国这几年可以在大梁培养嫡系、招揽贤才，他复国儿子的年龄渐长，那时候再也不要担心赵氏公族行废立之事。要废大王，那要先王准允，当初是先王废了赵嘉，再立儿子为太子的。

都城之阵不过七万多，晏时就已经列好；郭城之阵三、四十万，早食起便一直哭喊不断，庶民践起的尘土全被北风吹了过来。就在这杂与尘土间，遥看着王宫茅门双阙的灵袂终于认清了当下的现实。

再也不是什么太后，她又变回那个用全身每一寸地方、每一丝力气狐媚先王的娼。唯有靠着男的宠和保护，她才能重新回到这座城池，重新变回万仰慕的赵国太后。

笑容重新在灵袂脸上浮现，刚刚因为愤怒，她身上已微微出汗。沐浴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命拉起帷幕、燃起火盆，将从粟特商手里买来的昂贵香物毫不怜惜的投火中，帷幕中马上充满了异香。后世香水erfu来自拉丁语，意为‘通过烟熏’，可惜的是烟熏时香物消耗极快，仅仅一个多时辰，价值五千金的香物就在火盆里化为灰烬。

但灵袂全身此时充满了异香。赵国控制着通往西方的商道，一切奢物、宝物都要先由赵选取，挑剩的才卖到中原以及南方楚国，灵袂身上的香气独一无二。这种香气本就是为吸引男子而造，卖香物的粟特商说过，如果太后烟熏了这种香物，即便是天上的邸，闻到这种香味也会变得魂颠倒。

滏水两岸，一面是浑身异香、盛装打扮的灵袂，另一面是吵杂哭喊、满脸尘土的邯郸孺。她们的身上只有恶臭，脸上只有尘土，唇上没有昂贵的散沫花制成的红，甚至，在怀中孩子的拉扯和同伴的推挤下，她们上仅有的银笄也不小心掉落，发披散了下来，貌似厉鬼。

三十多万，从早食出城，两个时辰后的隅中阵列依然未成。太阳一点点升至正中，不仅仅是司马尚和狐婴，连赵葱、韩肃等看着滏水对岸的巨大圆阵也忧虑。以圆阵前进，两军对阵时可，以圆阵行军，这是谁也没有做过的事。

不说庶民，就是赵军士卒也未必能以圆阵行军。这不光是训练问题，这还有逃亡问题。行军作战时一旦阵列散，军官没有及时看住士伍，士伍就要一去不复返了。邯郸城内的孺即便是贵妻妾，也未曾受过队列训练，圆阵走着走着还是要阵崩的。

这对赵来说是坏事，但对赵葱所在的王卒之阵却并非是坏事。一旦庶民之阵阵崩，王卒之阵还可以继续前行。秦斩首计功，三十多万颗送上门，总会放回王卒之阵七万多离去。这才是王卒不与南线赵军一起列阵的原因。

只是现在庶民之阵连列阵都如此艰难，它真的能度过滏水，行向漳水上方的成安邑？如果列阵不成，那自己何时开拔？失去庶民之阵的吸引，七万多有多少能活着走到漳水之畔？

望着吵杂的滏水北岸，赵葱与身边的尉校谋士快速相谈，这时候大将军司马尚已经不在滏水便桥上，而在庶民圆阵之中。实际上圆阵已经列成，但是学舍士子、皂衣官吏无法制止孺的哭喊哀叫，阵列正在做出调整——东面的贵之列调整到西面的庶民之列，贵庶民相杂，场面才能得到有效控制。

这时候贵族的影响力立竿见影，平原君赵营、平阳君赵豹出现的地方，百步之内一片安静，只有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而肥沥出现的地方，四周吵杂哭闹依旧。

庶民愚昧，但又不愚昧，他们心中非常清楚，跟着平原君或平阳君，自己的命一定能得到保全，是以心中安定；跟着肥沥，十有八九命不测，这肥沥本就是从邯郸城外逃进来的。

依照着贵族平素的威望，三十多万的圆阵并非不可控，赵营、赵豹等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立于车驾之上，让庶民看见自己，车驾走庶民也走，车驾停庶民也停。而他们门下的舍则在群中奔走呼喊，如此仅仅是平原君赵营，就让近十万渐渐安静。

看到这幅场景司马尚狐婴再也无忧，两索不再固守国尉府安排的阵列，任由这些贵族彼此商议，按照商议的结果调整圆阵内的阵列。阵内确实混了，但这是趋于有序的混，而非无序的混。一个时辰后，阵列成型，不过预留给王卒之阵的位置被贵族占了，圆阵一千的直径缩小到八百，这意味着四十多万赵将以两个圆阵突围而出。

“启禀大将军，阵势已成，若再变动，恐今不得行也。”穆棱站在司马尚眼前揖告，此前正是他率领学舍学生指挥庶民列阵。

“大将军万万不可。”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