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石子

“楚军、楚军……”有这样大喊，喊声让更加惊慌。百十名钜甲骑士其中数冲向不远处齐国公主乘坐的嫁车，剩下的全部攻向前方护送车队的一千余齐卒。

齐卒突遭冲击，还未列阵士卒就已被骑士冲散。而这时公主的嫁车也传来尖叫，下马的骑士杀死御手，要将马车转向十里外的济水。济水已经冰封，河道白茫茫一片。

刚才听闻楚音的王敖顿时醒悟，这些楚是要把公主抢走，他条件反式的疾呼：“楚、楚，拦住楚！”

王敖的车驾离齐国公主的车驾并不远，原本这些楚还没有注意到他，他命令车旁甲士上前相阻时，马上的骑士才看到他车架上挂着的旌节，这是使臣的标志。

“秦！”为首楚骑的黑脸露出狞笑，策马中一剑就将一个上前相救的秦军甲士砍翻，再眨眼黑脸已经近在咫尺。站在马车上的王敖来不及退车厢，仓促间拔剑挥砍，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好在黑脸没有用剑，只是用手抓，将他整个抓起按在马背上。

“公主得矣！公主得矣！”趴在马背上的王敖两耳都是风声，风声中又传来楚的呼喊。很快，坐骑护着公主的嫁车顺着冰冻的济水往北而去。跃下河岸马蹄着地的那一瞬，剧痛从王敖胸处穿来，他马上晕了过去。

楚军骑兵不但劫掠公主而去，还劫走了秦使。消息传到临淄已近天黑，惶惶不安的大夫聚于正朝商议时，天已经全黑。大将军田洛谁也不问，直冲到军师牟种跟前抓住他的衣襟喝道：“牟种！你欲亡我齐国乎？！你欲亡我齐国乎？！”

“大谬！”牟种使劲挣扎，但挣扎不脱。“此事与我何。”

“若非你遣相告，楚王岂能劫走公主与秦使！”大王和国相都是软弱子，唯有大司马田宗格强硬，然而他想不出这样的计策。亲楚之当中，只有军师牟种有这样的谋略，故而田洛一上来就问牟种。

“然，太子数前已楚，据闻是军师建言。”田升几天没露面，自然会被查问，查问的时候田升已出了穆陵关。

“太子楚乃太子之事，此与我何？”牟种笑道，他仍然被田洛揪着衣襟。“便如公主、秦使被楚所劫，此与我齐何？秦王只会迁怒于楚国，怎会迁怒于我齐国？”

“恩……”正朝大夫是全天下最聪明的，牟种的话不疾不缓，一语将他们点醒。

“可、可公主与秦使是在我齐地为楚所劫啊？”高唐太夫田楸眼看着牟种，田洛已经把牟种放开了，他正在整理皱在一起的衣襟。

“公主秦使确是在我齐国被楚所劫，然，”牟种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话，此时几十名正朝大夫围着他，静的能听到室外呼呼的北风。“那芈良也是在咸阳被楚王所劫，我齐国的城邑岂能与大秦的国都相比？”

“可那秦使……”大司马田宗一直保持着微笑，有些正朝大夫闻言已不住的点，仍还是有担心秦国会趁机兴师问罪，尤其是秦使也被楚劫走了。

“秦使？”牟种这时候笑了笑。“秦使与楚无怨无仇，又未曾在楚国正朝辱骂楚王楚国‘不仁不义，无礼无德，蛮夷之地，小之邦，’岂会被楚所杀？我闻之，楚骑非贵不可，想来明那秦使便会放回，然后返秦哭告于秦王曰：楚王又夺大王之妻也！。”

大夫们听得膛目结舌，牟种却拍了拍：“恩，为何我会言‘又’？那楚王啊，最夺秦王之妻为己妻，此甚不好、甚不好。”

摇晃脑的，说完话的牟种自顾自出堂下阶，廷上诸大夫大眼瞪小眼，片刻间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