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冶父

，若是母皆购，二万一千钱可也。”

熊荆的眼光自然很挑，其他僮子是穷家的僮子，这个细皮，自然不会是寻常家的僮子。这时驵又把一个从牛马栏里领了出来，一直低，但感觉相貌不丑。

“彼等何种来历？”熊荆很担心是秦国官吏的妻子。

“乃秦之隶妾，其夫居赀时死于官府。”老驵走进又细看熊荆，他还要说时，熊荆道，“抬。”

子抬起了。这就是一普通子，很瘦，眼不失灵动，装满畏惧。熊荆回看芈玹，芈玹也看清了子的相貌。大市上售卖的仆都很可怜，然而眼中会透出可怜的很少很少。芈玹因她的眼怜惜，轻轻的点。

“两万一千钱？”熊荆又看老驵，他习惯的讲价。

“可再减六百钱。”老驵说了一个价，还夸张的做了个手势。

“两金如何？”熊荆不喜欢零，两金就是一万九千二百钱。

“可！可！”不说老驵，他身边的驵也大喜。见他们大喜，熊荆心里暗呼上当，他竟然忘了汇价。

秦统治旧郢时，使用的是秦半两。政府除了收取税赋，还可以通过增发货币变相征收赋税。其他国家如果这样做，商贾肯定会用新钱挤兑各国钱府，要求兑换金银，使市面大。楚庄王嫌弃楚钱太小，遂铸大钱，结果‘百姓（商贾）不便，皆去其业’，最后不得不废除大钱，仍用小钱。这不是增发新钱，这是增加制钱成本，可能他是想多卖些铜。

秦国无所谓商贾，不担心市面大，增发货币毫无阻碍。秦惠文王‘初行钱’，发行的秦半两全部足重，每钱直径三厘米，十二秦铢，重八克。到后期发行的秦半两直径只有两厘米，重量连三克都不到；此前铸造的钱还很美，后期就非常粗糙；最先是用青铜铸造，后期青铜掺杂越来愈多，脆铸起了铁制秦半两。

而秦法又规定：‘贾市居列者及官府之吏，毋敢择行钱、布；择行钱、布者，列伍长弗告，吏循之不谨，皆有罪’。这是说对货币不能‘择’，不能挑挑拣拣，不然就是有罪。

楚国收复南郡，再建统治的其中一项就是以楚钱兑换庶民手里的秦半两，兑价当然不可能一兑一；也不敢让庶民太吃亏，最终定在了一兑一点二。

既然已经说了付两金，熊荆就付了两金。驵制契的时候，他转看向芈玹，她已让僮子坐到车里，子坐在另一侧的车辕。备受重压的不服又想撅蹄子，熊荆赶忙上前安抚，想着是不是要买一匹挽马。

“不知足下还欲购何物？弊或可助也。”老驵眉开眼笑，称呼从表示亲切的‘吾子’变成了饱含尊敬的‘足下’——熊荆付的不是金币，而是两版爰金，爰金不是常能有的。

“还欲买一马。”熊荆又看向栏内的牛马。“却不知本市侩在何处？”

“敢问足下，寻侩是……”老驵声音高了起来。驵与侩又所不同，虽然两者都是中介，类似后来的牙。驵是牛、马、隶的中介，侩是其他易的中介。

“本邑之外可有房宅？”熊荆问道，冶父是小邑，市场也不打，未必有侩。

“足下、足下稍候。稍候。”老驵说完忙在驵耳边相告，钻群顿时不见了。

熊荆看他的表感觉不是有侩，就是知道哪里有房宅。等待期间他只好再选了一匹挽马，把拉车的不服给换下来。芈玹没坐在车上，而是拉着他的手，一起挑选马匹。

邑宰鱼就站在不远，看到芈玹他也有流水的冲动，这绝不是村，这是真美。但那几版爰金发出的金光又让他止步。类似的爰金他曾在养虺的府上见过，说是大王的赏赐。这个舍有如此多的爰金，难道也是大王赐的？又或者是偷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