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鼓声

在樊襄等城布置守城炮。守城炮没有采用最大的四十五斤炮，是三十二斤炮，可三十二斤炮装药也是十五斤炮的一倍。

熊荆不答应，群臣不松，双方都很不高兴。这段时间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就是斥骑确认秦将火炮运到了濮阳以东。王翦的旌旗继续往西行进，但王翦麾下的军队已悄悄东去。

秦攻齐是值得高兴的事，楚军明年能继续攻伐汉中和蜀，保护自己的侧翼，同时也是一件很苦恼的事。逯杲虽然建议知彼司侦查炮车车印迹，但印迹不是说侦查就能侦查到的，熊荆不能拿楚国冒险。

知彼司、斥骑侦查的同时援齐大军继续往方城进发，等确认秦真的攻齐，大军已经到了城阳。前急命大军调转方向，全军彻夜东行，今天走到钟离时淮水冰封了。此刻，淖狡等正向熊荆汇报作战司制定的楚军行程。

“此时我军驻于钟离，淮水已封，唯有北上行于陆路，经徐、下邳、莒城、穆陵关方齐境，至临淄一千三百里，至穆陵关八百里。此前两急行，士卒非歇息三不可……”

前天确定秦军攻齐，二十五个时辰划行一千里，也算是拼命了。熊荆却不想大军休息，他打断淖狡的称述问道：“齐能抵挡秦军几？”

郦且答道。“若齐听我等之言，阻塞城门，自可待即墨之军，若是不能……”

“不能又如何？”熊荆追问。他本以为易出去的火炮会用在楚上，没想到居然是齐国倒霉。那些戴簸箕冠、大言不惭的齐会哭着来找自己赔偿吗？

“临淄拔也。”郦且答道。“我军即便在莒城，至临淄也要十。临淄守与不守只在前三，三后秦军无攻城之器，只能等王翦率军赶至，此时即墨大军至也。”

要灭齐国，最好的办法就是袭临淄。袭临淄不成，王翦大军才从济西缓缓推进，这大约需要十天至十五天，而早已有所准备的即墨大军六天就可以赶到临淄城下。楚军之前并非想逯杲猜想的那样布置在下邳，而是布置莒城以南。赶至临淄时间和王翦的时间几乎相同，也是十天。

王翦军三十万，加上袭的秦军大约四十万，楚齐联军三十二万。兵力上并不占优，但协助齐守住临淄，或者掩护齐撤退至潍水一些是没有问题。因为之前的调动，楚军赶赴临淄的时间要晚十三天，其中三天是休息时间，十天是行军时间。

“若是临淄为秦所拔，我当立齐国太子田升为齐王，率军与秦战。”淖狡说起临淄亡国后的布置。“我军所求，乃齐无从穆陵关南下也。”

“田升此时就在纪郢。”郦且补充道。“齐国公主也已楚境……”

“临淄若为秦所拔，齐王为秦所掳，齐国亡也。”熊荆希望的是齐国能守住临淄，而不仅仅是守住潍水一线。守住潍水一线很容易退到胶东半岛，让开穆陵关大道。这样齐仍可以威胁秦的侧后，可侧后终究是侧后。

“敬告大王……”勿畀我的声音从阶下传来，他很快就上了阶，出现在诸面前。“秦军已至临淄，秦军至临淄也！”

“如此之速？！”熊荆、淖狡全是惊讶之色，只有郦且在沉吟。

“然也。”勿畀我递上最新收到的讯报。“临淄飞讯已断，秦军当围城。”

“臣以为此乃秦军骑军。”郦且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冬天河流全部冰封，骑兵可以一马平川的从赵地直接冲到临淄城下，细算行程不过四百多里。

“齐国亡矣！”熊荆能想象出数万骑兵袭临淄的场景，他一落在席上，良久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