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香在无心处

“这李文是南阳出了名的少年画师，一手丹青得大家赞誉，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断了腿......”

杜青衫无限唏嘘。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即便如此，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该寻死觅活呀。”

“可不是。”

宋归尘跟着摇。

她没有见过多少病。

如李画师这样的，更是一遭。

世间之，无不趋生避死，像李画师这般一心寻死之，着实叫宋归尘疼。

“这几我用尽了办法，该说的都说了，可他油盐不进，死志坚定，每次上药喂药，都得将他打晕才能有片刻清静，我真担心，思思她们一个不小心，就让李画师寻了自杀的机会。”

“死可太容易了，活着才是生最大的挑战。”杜青衫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幽幽道。

走在中间的杜杞闻言，抬看了他一眼。

哥哥和自己想的一样。

哥哥知道爹娘都死了的那一瞬间，一定也曾想过一死吧。

杜杞重重地捏了捏杜青衫的手心，在杜青衫低看他的时候，朝他灿然一笑：“哥哥。”

杜青衫惊喜万分：“嗯？”

这是阿杞回来后，第一次开叫自己哥哥！

杜杞抿嘴想了想：“我想吃汴京烤鸭。”

杜青衫笑了笑：“好，我们去买烤鸭。”

他知道阿杞这是听了自己方才的话后，想转移这个关于生死的话题，因此也不揭穿，三愉快地买了两只烤鸭回去。

第二天降大雪。

宋归尘照例背上小药箱来到李家。

这一李画师的神比往更好些。

他下了床，坐在许久不曾用过的椅上，腿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毯子，手里捧着香炉，正由李崔推着在院子里赏雪。

他显然一早细细打理收拾过，身上穿着一声青黑新衣，黑发一丝不苟地束了起来，瘦削的面上带着一丝浅笑。

仔细看，倒也不丑，甚至有几分秀气。

宋归尘走近，照例为其检查了一番。

“天冷，画师还是不要在外逗留过久。”

李画师：“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晚了好几。”

常年的疾病和罂粟让他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暗沉沙哑，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却饱含了十二分的温柔，仿佛在对着心的姑娘呢喃。

宋归尘想叫李崔推他进屋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拿出一片不知名的药，让他吃下。

也罢，冬的第一场大雪，是该好好欣赏欣赏。

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白茫茫大地。

李画师忽道：“小崔，你先回屋吧，我有话和宋大夫说。”

李崔犹豫了一瞬，在宋归尘的点示意下，不不愿地进了屋。

李画师摩挲着手里的香炉。

这香味十分别致，宋归尘不由得轻嗅了一。

李画师道：“这是拙荆自制的返生香，香味很清雅独特吧？”

他说着捧起香炉让宋归尘凑近闻，俊秀的脸上露出极骄傲的神色。

《海内十洲记》记载：西海中洲上有大树，芳华香数百里，名为返魂，亦名返生香。

据说死者闻了此香，都能复活。

眼前的这香虽没有记载中的那么神奇，但确实别有一番韵味，宋归尘点道：“尊夫一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子。”

她知道李画师的夫早些年就已经病逝了。

在一个怀念亡妻的男子面前主动提起对方的妻子，确实不是一个好话题。

不过今的李画师似乎很有倾诉欲，竟然主动提起拙荆，宋归尘心中暗喜，便试探着顺着他的话问了出来。

果然，李画师嘴边的笑容越发温柔，满眼的柔将那张八分的脸提到了十分。

他点：“她是个十分美丽的子，不仅会制香，还会作画。”

宋归尘心里一酸，推着椅来到一树梅树下。

望着盛开的红梅，宋归尘轻声道：“她一定也十分喜欢梅花吧？”

“是的，百花之中，她最喜欢的便是梅花。”

李画师闭眼嗅着梅香，吸一气后，摇轻笑出声，指着梅树。

“着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若是她见到我方才这样急切地闻香，定会嗔怨我唐突了这一树梅花。”

宋归尘想到了师父。

许是梅之，大都有相同的心吧。

师父也是这般的随意。

着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

宋归尘第一次听到这句词，一时默念了好几遍，回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