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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前事

作者：南海玉树

第一章襄阳城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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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终南，可怜成囚。

黑龙潭边佳笑，滴残一杯相思酒。

倚天未出中原忧。

少室山下，缘起老比丘。

从来武林多少事，几番血泪几番愁。

春天的襄阳城，正是繁花似的时节。在外游历多年的郭二小姐，也在一个月前赶回了她在襄阳的家。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可是这天的郭家大宅里，却隐隐出来一阵阵的哭泣声。

武敦儒臂缠白纱，血染兵甲，一动不动跪在大厅之中。对面座上的郭靖早已经面色铁青，虎目含泪，下颚上几缕短须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若不是边上妻子始终握着他手掌，郭靖就算定力再好，也不禁要在满屋的襄阳将士前失态了。

几个郭家眷早已在后厅里哭做一团，郭芙伏在妹妹怀里大哭不止，完颜萍也和耶律燕相拥在一起，悲泣不绝。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从内厅里跑出来，一下子扑在完颜萍的腿上，哭道：“妈妈，妈妈，爹爹嘛不和大伯一起回来……爹爹到哪里去了？”

完颜萍红着双眼将男孩抱在怀里，悲声道：“华儿，你爹爹为国尽忠……”

说了这一句话，就已哽咽不能言语，紧紧抱住了儿子，痛哭出声。

前面大厅中黄蓉已经站起身来，开道：“敦儒，大家都在这里了，你再将前之事，仔细再说一遍。”她说的大家自然是指刚刚赶到郭宅的襄阳城防众将，还有襄阳安抚使吕文德吕大了。

武敦儒勉强直起身子，双眼茫然无，脸色也是苍白得吓，显然失血过多，受伤颇重。

“上月蒙古从川东起兵，师父派我兄弟二和耶律师兄随着高参将到郢州调粮，以备坚守，此事吕大也是知晓的。这次蒙古兵势太大，我们自然一路小心，本来还算顺利……可前行到灌子滩附近，本待在在河中稍做休息，天明再放船回来。谁知半夜里突然从西面涌来无数蒙古兵，我们竭力抵抗，但是敌数太多，耶律师兄、高参将和我弟弟都……都力战而竭……我本来也待一死……

但怕城中不知消息，只能忍辱偷生……请大和师父责罚！“

黄蓉叹道：“你们明知道蒙古自西而来，为何还在西岸停船下锚，这般大意？襄阳已是我大宋最后屏障，失了粮，又折损两千马……唉……如今城中余粮只购旬月之用……”

郭靖黯然挥手，道：“蓉儿，算了，粮之事，已成定局。敦儒起来吧，这次是我郭靖失算，一切由为师一力承担，不怪你们兄弟。不想蒙古这般快就绕到了我们背后，今次存亡一战，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说着话挺身而起，拔刀在手，反手已将身边案几削下一角，双手托刀，转向吕文德道：“今郭某有负襄阳百姓托付，本待一死谢罪！但如今大敌当前，还请吕大许我身死阵前，以报国家！”

旁边的吕文德一直望着黄蓉郭靖夫，看他二说话，他二虽是客卿，但历来战事，都全靠郭、黄二主持。今听见失了粮，蒙古也绕到了襄阳背后，袍服下两条腿突然间开始抖个不停。想要说话，终又忍住了不语。半响方道：“郭大侠不……不必损伤身体，城中军士还仗郭大侠共领抗敌。”

襄阳众将也拱手齐声道：“愿与郭大侠同生共死，誓守襄阳，不堕我大宋男儿志气！”

黄蓉出声赞道：“好一个不堕我大宋男儿志气，我夫誓与大家同生共死，坚守襄阳！”说完回身落座，重新安排众将布置城防。蒙古绕道襄阳城南，城防又需重整。她是襄阳军师，全城敬服，众将无不一一领命，出厅而去。

待到安排妥当，黄蓉已觉浑身无力，今失去两个至亲之，虽然早知助守襄阳，命中便是如此结局，但还是忍不住伤心落泪。刚才勉力支撑，耳中却清清楚楚听见儿们在后厅哭泣，方待起身去安慰儿、徒媳，却听吕文德开道：“郭大侠，郭夫，你们看今次……今次真的？真的还守得住襄阳？”他这话忍了很久，待到众将离开，再也忍耐不住。

如今四川已陷，蒙古锋锐正急，襄阳也马上要被四面合围，此次形势，可说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险万分。

郭靖不悦道：“守得住也守，守不住也要守！”

黄蓉一拖丈夫衣角，问道：“吕大这话，不知是何用意？”

吕文德颤声道：“不如，不如我们退，退……”一连说了两个退字。想到蒙古城之后，往往屠城泄愤，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他是朝廷命官，临阵脱逃，其罪状不言自明。如今说出这等话来，可见已经怕到了何等程度。

郭靖大怒道：“吕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大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