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 第五部 繁花篇（298）

整个社会充满着世纪末的气氛。享受，逸乐，奢侈，腐化，纵，放，糜费，荒，是普遍风气。手握重权和金钱的我当然更没有理由做什么清教徒，虽然近来位高权重的我表面上大谈道德文章，但慎独是不存在的，这种格的双面，是一点也不值得怪的。我手中权力愈大钱越多，欲愈甚，事愈剧，凌江阁后宫里面收编的姨太太也愈多，我过度放的生活，势必将使我提前面对衰亡。

得意的常常疏忘的一点，上帝从来不给百分之百，你可能什么都得到了，房子，车子，票子，位子，以及炙手可热的权力，以及火焰般绚丽的声名，以及玉体横陈的极乐世界……然而，拜拜再见，阁下却活到了，这才是痛苦莫名的终极一刻。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扩张似乎该停下焦急追赶的脚步，因为这样赶到最后就是生命的终结，到那时候，我会失去手里的一切。所以该给自己打个总结了，换言之就是，我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

想到这里，我在雯丽的耳边轻声说出四个字，“我想结婚！”这话却如同晴天霹雳，惊得她浑身一颤，离开了我的怀抱很惊异地看着我，眼里流露出的是无法相信的眼！

“雯丽，子想回家了，我白秋想结婚了！雯丽你不想吗？”我微笑着再来了一句，这下她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也想啊，不过我想的是我的事儿，你想和谁结婚呢？能告诉我吗？”“我想和你蒋雯丽结婚！”听到我这么说，雯丽楞了一会儿，却又一下扑进我的怀里，浑身抽动，等我托起她的下再看的时候，已是满脸泪花一脸看着我。

月琴和春花替我们默默整理好坐回了原位，而我和雯丽就这么互相拥抱着亲吻一路无语，任车奔驰，任相随……回到江陵后，雯丽却坚持要回江陵大酒店去，而且把我赶了出来，平里对她有些审美疲劳的我，今天好不容易起了子想要宠幸她一次却不果，让我很是有些郁闷不已。

回到凌江阁以后，让彭丹带着叶锋陈数和章蕙几名大尤物替我波推按摩，全身都揉了好几遍，感觉浑身都有些麻木了，于是赶了她们走，但脑却异常清醒。这天晚上我失眠了，我独自躺在卧室内那张席梦思大床上，辗转反侧整整一夜没睡着，在我脑子里充斥着雯丽的身影。

她那秀美的身影，她那迷的微笑，她那动的歌声，像电影中快速切换、快速闪动的特技镜，在我的脑海中纷至沓来、驱之不走，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对于我的，从来都是我要就必须得到，今天被雯丽推出来，这是过去的我从来没有过的形，这也是别的不曾让我如此过的形，我为此百思而不得其解。我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难道我坠了所谓的河？

然而，大概从我知道这两个字眼时，我就意识到雯丽不会与我有缘的，她曾经的圣和美好早已失去，那些对我来说只能是水中月、雾中花，虚无缥缈无法获得的。

事实上快三十的我，也很少品尝到这两个字的滋味，如果说真要有的话，可能和辜月琴、胡莉和蒋雯丽这三还有些感觉，我先后与许多发生过关糸，但那也仅仅是身体和欲望的相互利用和需要，这类感就像早晨的露珠，一见阳光就烟消云散、化为虚无了。我这些所谓的们在一起，压根儿就没有的那种缱绻缠绵，的那种苦苦思恋，的那种灵魂震颤，以及的那种甜蜜幸福、美妙沉醉。

可是今晚的我，当我想起雯丽时，这类感的洪水却如大江决堤，铺天盖地、奔腾而至！我知道我这是坠河了！我明白快三十的我，终于要品尝到的味道了。我的心不知怎么竟激动地跳起来，眼里噙上幸福的泪花。

我无法在床上躺得住，我一跃而起走出卧室站在了阳台上。此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过，正是白里繁华活跃的江陵最安静的时刻，但那些千盏万盏的灯火依旧闪烁，它们同天上的星辰相辉映，把这儿变为一个流光不夜之城。

此时此刻，这个不夜之城在我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位，她风万种、温柔恬静，她正在用她的和向我暗送着盈盈的秋波。我站在这儿，心中充满了圣洁的。我用的目光，透过这些灯盏，向雯丽所在的方向眺望。我想发现她那娇小的身影，我想知道她此时此刻正在什么。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把我的手机掏出来，我要跟她通电话，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她，因为主动给我联系的实在是太多了，而她的电话号码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的，默默的。可眼下，它们却像一行烫金的文字，在我眼前熠熠生辉、光芒四！

我迫不及待地按照那一串阿拉伯数字，拨通了她的电话。但是就在电话拨通的一瞬那，我又立刻把通话关闭了。我蓦地想起来，现在才凌晨三点多钟，这样的时间里，们大都还在梦乡中畅游着，没有什么特殊的况是不应该打搅她的……不过第二天白天我还是没给雯丽去电话，在细细盘算了我面临的形势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如要结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