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可怜的二叔

明天就是冬至了，夜里金水河上了冻，宫门值守的侍卫冻的直打哆嗦。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夜里还起了风，那风一吹，就好像脸上过刀子般疼的慌。往常宫城上都有大汉将军巡逻，今儿城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了。没法子，太冷。

躲在值房里的侍卫们一边烤着炭火，一边猜测着天亮之后会不会出太阳。有的说怕是要下大雪，也有的说下不了。这雪下不下谁知道呢，反正北京城已经飘了几天小雪花，断断续续的。这要下，索就下一场大的，这样吊着反叫难受。

霜后暖，雪后冷，侍卫们都是有经验的，不管下不下雪，夜里值守前手上、脖子上甚至耳上都早早抹了猪油。猪油防冻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灵的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东方总算看到了点鱼肚白。看时辰，却才卯时不到，离天亮还得有大半个时辰。

天冷，侍卫们减少巡逻的次数有可原，上官知道也不会说什么。这太平盛世的，一没有鞑子寇京师，二没有反贼闹都城，紫禁城能有什么危险。要说太子吃了豹子胆来宫，更是想都不用想。这满天下的都知道，当今这位小爷，那是怂的很，叫个太监欺负了都不敢吭声。指着他宫，大家伙还真想看好戏呢，顺便给小爷点个赞。

不过这眼看一夜就过去了，老窝着不上墙也说不过去，于是值夜的百户点了个总旗带着几个倒霉的小旗上城墙溜一圈。

被点到名的总旗可委屈了，一脸子苦色带着同样发苦的几个小旗闷闷不乐的上了城墙。外面冷风一吹，一个个的都是直打哆嗦，然后把皮领子往上翻翻，脖子能缩多少就缩多少。

他们是在承天门上的城墙，这地方离宫监不远，再往北走就是太庙。上墙走一圈，听着简单，可一圈下来，至少十多里路，那会天不亮也得亮了。

“走了走了，别磨蹭了，早走早下，滚回去抱婆娘借个暖鸟去，省得成了冰棍子。”总旗见手下一个个都没打采，挪不动步子，不由笑骂了起来。

别说，都是帮汉子，听别的不来劲，一听这带荤的个个就来了劲。于是乎，一帮大汉将军们就在城上你一段我一段的编排着，不是姐夫小姨子，就是姑爷舅妈的，冷归冷，倒也其乐浓浓。

走到通集库离东华门不远处的城墙上时，那个总旗朝城下瞄了一眼，却看到一个身影背着一个大包正在艰难吃力的往河边走。总旗下意识的抬看天，时辰没到，宫门没开呢，那是怎么出来的。

“去，问问去。”总旗随手点了两个小旗，叫他们看看那是怎么回事。

“大冷天的不窝在被窝里，跑这来什么，吃饱了撑的。”两小旗骂骂咧咧的下了城墙，从东华门那里绕了出去，径直朝河边奔了过去。

到了河边一看，两小旗却是打骨子里冒出一寒意。因为，河边有个老正在冰冷的水里洗衣服。

那老显然就是先前他们在城上看到的影了，背着的大包里满是棉衣，粗略扫一眼，至少十来件。那棉衣下水后格外的重，这老此时正费力的在挤着水，可怎么挤，那水都挤不。

两小旗把灯笼挑上前，看的清楚，老是个太监，两手冻的通红，上面还满是冻疮和裂子。可能是因为劲使大了，手上的裂子撕开了，血水和河水一起从他的手上往下滴。

这一幕可让这两小旗心惊，并且牙酸。他二都是大汉将军，大汉将军只是负责宫城守卫和皇帝出行仪仗，向来不曾经过战阵，这些又都是祖上给他们挣下的荫袭，一个个都没见过血，更没吃过苦。因而陡的见到这让发酸的一幕，饶是他们平一个个眼高手低的，也忍不住同心泛滥了。

“我说，你哪个宫里的，怎天没亮就跑洗衣服了？”一个小旗凑上前去问道。

那老光顾着洗衣服，没留意岸上的动静，听到话后才反应过来，见是两个大汉将军，忙将衣服放下，有些忐忑不安的道：“两位爷，小的是东宫的李进忠，我就是洗衣服，没别的…”

东宫的？

两位小旗对视一眼，清楚了，难怪这么早就能出来，原来是东宫的。这皇宫内外，要说哪一处最不安全，最不为注意，就是那东宫的。要知道，因为皇帝对当今小爷不满，到如今，那东宫都没守卫呢。守卫都没有，那宫门自是随时开启的了。

“就算洗衣服，这么冷的天，你不会烧了热水在宫里洗吗？这水都上了冻，你就不冷么？”另一个小旗问道。

二叔听了这话，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敢说，只将垂了下去，两只冻裂的手合在一起贴在衣角边。他想搓一搓或者把手放进肚子里暖和一下，可又不敢，只好就这么站着。

见状，两小旗也不用问了，多半这李进忠在东宫得罪了什么，这才给派了这么个苦差事。

宫里的事，他们管不着也问不着，真要同这个李进忠，说不定反而得罪了哪个大珰。因而相互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