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战朝堂(四)

，他们要用事实来辨别到底谁是英雄，谁是冒功者．

春明河由东蜿蜒流来，因与春明大街平行而得名，它是一条工挖掘的小河，将护城河的水引到大明宫的太池内，一路垂柳依依，数十座各式巧的桥梁横跨其上。

在距大臣们约三百步外，第一座圆拱形的丹凤桥上，张焕与崔雄赤着上身，等待着下河的命令，在他们脚下，厚厚的冰面上已经凿开了一个丈许宽的大，他们将从这里水，一直到八百步外的金雀桥为止。

这是一场完全模仿当时场景的一场拼斗，每隔数十步就有几名侍卫在岸上巡逻，俨如那天夜里的回纥巡哨，河面上也没有什么冰窟窿以供换气，他们必须要一气潜到金雀桥。

时间到了，李系冷冷地瞥了一眼崔庆功，低声令道：“开始吧！”

“陛下有令，开始！”

张焕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用眼角余光向崔雄扫去，只见他紧咬双唇，脸上已冻成了青紫色，身子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张焕微微一笑道：“崔小将军，你是不行的，还是穿上衣服暖一暖，让我先来吧！”

崔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一闭飞身从桥上跃下，‘扑通！’象一只巨大的秤砣落水，激起了两丈高的水花。

“真是有无脑的家伙！”

崔雄水的刹那，他忽然听见顶上传来张焕淡淡的笑声，“如果我先潜不过，你不就不战而胜了吗？”

．．．．．．．．．．

“有跳下去了！”

“好象是崔小将军．．．．．”

岸上的百官骚动起来，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列开始了，不少沿着河岸奔跑，企图要透过厚厚的冰盖寻到崔雄的踪迹，但除了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崔圆就站在李系旁边，他面无表，仿佛跳下河之和他毫无关系，是的，今天一场朝会带给他太多的意外：两张的冰和解、裴俊的暗施冷箭、李系的坐收渔利，以上种种都需要他静下心来细细推敲，稍一疏忽，他十年的心血就会赴之东流。

与崔圆的冷漠恰恰相反，崔庆功则象一只被剁了尾的猴子，急得在河岸上吼叫，他命令所有的侍卫都到冰面上去寻找他的儿子，他比谁都清楚，崔雄莫说八百步，恐怕连一百步都潜不下去。

果然，在距丹凤桥约百步处，一名侍卫听到了冰层下传来的微弱的敲击声，“大将军，在这里！他好象不行了。”

崔庆功一愣，他忽然发疯般地夺过侍卫手中的长戟，向冰面猛砸下去，但冰层实在太厚，只砍出了一道道白印子，他急得回大骂，“混蛋！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众侍卫见势不妙，一起动手开凿冰面，很快便凿开了一个大。

一名侍卫跳了下去，片刻之后，他从冰下救上了奄奄一息的崔雄。

“快！快送他去找太医！”崔庆功心急火燎，他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地裹在儿子身上。

“崔帅，那张焕还要不要继续？”侍卫首领迟疑一下问道，事已经很明显，还需要再比下去吗？

“继续！谁准许他可以不跳？”崔庆功脸一沉，他指着刚刚凿开的冰，咬牙切齿道：“把这里给我盖上，你们都统统给我上岸！”

这时，百官的接耳都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投到张焕的身上，八百步的距离，这简直不可思议，他行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行水忽然想起了崔圆说的话，这个张焕似乎和自己有点什么关系，不知不觉，他也挤到了河边，担忧地向张焕望去。

“陛下，不如停止吧！老臣实在替张焕担心。”崔圆低声对李系建议道。

李系回看了看他，淡淡一笑道：“若现在停止，是否对崔小将军不公，若他也游不过，那回纥军粮被烧，只能是天意了。”

说罢，他一挥手，冷冷地下令道：“命他开始！”

“陛下命张焕开始！”

张焕地吸了气，在百官的惊呼声中，他高高跃起，仿佛穿林燕，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极优美的弧线，无声无息地穿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这时，几名侍卫找来了一块厚厚的木板，准备将救崔雄的冰盖上，但他们刚跑到冰旁，正好看见一条黑影迅疾无比地从水下游过，俨如一条觅食鲨鱼，刷地不见了踪影，几个侍卫惊得目瞪呆，片刻，他们指着冰一齐大叫起来。

听说张焕已经游出百步，岸上的官员们再一次激动起来，他们沿着河边奔跑，企图发现张焕的影子，但谁也找不到了。

时间一点点过，半柱香已燃过，张焕依然没有半点动静，等候在金雀桥边的张天也开始有些着急起来，按理张焕应该到了，难道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时，崔圆偷偷看了一眼李系，见他脸上也出现了掩饰不住的失望，他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得意，崔雄过不了，张焕也过不了，那冒功一说也就不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