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楚挽澜

第八十四章 楚挽澜

秋水观建在曲江池畔的一座小山丘上，三面邻水，因观中保存有一整套刻在紫檀木上的秋水篇而得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道观里出家的道士并不象静心观那样大多出身豪门，这只是一个极普通寻常的道观，黄昏刚刚降临之时，张焕骑马来到了道观的门外。

“施主恐怕弄错了，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道士，最近的一个还是前年到来，没有新。”

打开道观门的是个六十余岁的黑瘦老道姑，她低垂着眼皮，冷冷地拒绝了张焕的试问，伸手拉过门栓便要将大门关上。

张焕一把抵住大门，再一次说道：“是张尚书让我到这里来，你告诉她，是她的十八郎来了。”

听到‘张尚书’三个字，那老道姑的脸色有了一丝缓和，她抬起眼皮，用针一般的目光打量张焕一下，依然将门‘砰！’地关上，随即脚步声远去。

秋水观位于一座松林之中，四周十分安静，清风拂面，传来一阵沙沙之声，张焕背着在松林里来回踱步，心中有些紧张，已经两年没见母亲了，不知道今天能否见到。

过了约一刻钟，大门内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门‘吱嘎’开了，露出老道姑冰冷而黑瘦的脸，“你还没走吗？”

张焕摇了摇，老道姑黑瘦的脸庞忽然露出一丝笑意，“既然不想走，那你就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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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里大树茂密，浓荫处处，葡萄藤爬满了回廊，虽然正是大暑之时，但夜风凉爽，使仿佛置身于清凉世界。

院子里有三、四个打杂的道姑冷冷打量着擦身而过的张焕，她们体格硕壮，象男一般孔武有力。

“你一直走，进了前面的小院便可见到你要找的。”

老道姑瞥了一眼张焕，又补充道：“男子在这里不能久留，我给你一刻钟时间，叙叙话便走。”

张焕吸了一气，大步走进了小院，院子里一尘不染，豆荚、菜畦、竹帘，布置一如从前的静心观。

在院子一角，一名中年道姑正轻轻扫拢几片被雨打落的叶子，她虽然身着粗布道服，但皮肤白皙，气质高雅，岁月已磨去她的绝丽姿容，但她举手投足间所透出的韵味，却足以让每一个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她就是张焕的母亲，楚家嫡长楚挽澜。

张焕呆呆地望着母亲，几年未见的母亲却在最想不到的时刻，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缓缓地跪下，匍伏在母亲的面前，低低地喊一声‘娘！’泪水便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焕儿，你的事娘都知道了。”

楚挽澜慢慢走上前，她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怜，从前的小婴儿终于长成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汉，已经能为国立功，楚挽澜的眼睛也不由有些湿润，“你虽然没有考中进士，但你所做的事却让娘更加欣慰。”

说着，她轻轻将儿子扶起，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笑道：“傻孩子，小时侯倒很少见你流泪，怎么长大了反而多愁善感，这样娘可不喜欢。”

“娘，孩儿准备自己购置宅子，足以让娘静修，到时候请娘搬过去吧！让孩儿能侍奉您。”

楚挽澜却笑着摇了摇，“焕儿，难道你没有想通张尚书为何要将娘藏在此处吗？”

张焕忽然沉默了，他已经意识到母亲要给他透露一点身世之密了。

果然，楚挽澜轻轻叹了气，她心事重重地走到豆荚棚下，拾起小剪子修剪豆枝，犹豫再三才低声道：“焕儿，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可若不让你知道一点，娘又担心你将来会走弯路，娘告诉你，你其实并不是张家之。”

楚挽澜说罢，她用眼角余光略略扫了一眼张焕，见他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影响，心中不由有些诧异，“焕儿，你知道了什么？”

张焕从怀中取出那封信，举过顶，“娘，楚行水已经两次找过孩儿了。”

楚挽澜缓缓接过张焕手中之信，她看了看信皮，眼睛里忽然迸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愤怒、怨恨而又掺杂着一丝怀念，但这种感只存在短短一瞬，蓦地又从她眼里消失，随即变成了冰雪般的冷漠，她根本就不看里面的信，而是慢慢将信撕成碎片，手一松，任风将它们吹散。

良久，她平静地对张焕道：“焕儿，娘和楚家已没有任何关系，娘只希望你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心有多远，那就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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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了，今天发生的事注定很多都无法眠，崔圆就是其中之一，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禅衣，独自坐在自己的小院里沉思。

今天下午，皇上忽然下诏，批准崔圆继续担任大唐右相，虽然这个诏书只是对即成事实的一种承认，但它却诏示天下，使他继任右相之位变得合法、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