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关卓凡说道，“这件事
上
，‘英雄’二字，我是决不敢当的；不过，如果说我‘知错能改’，倒是可以居之不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听到“知错能改”四字，曾国藩心中又是一动，缓缓说道：“王爷还是太谦了。”
无论如何，关卓凡的“自黑”，多少冲淡了紧张的气氛；同时，经过一番折冲，彼此的底线，也已经明了了——
关卓凡这边儿的底线：留居江宁的湘籍将弁士卒，没有正经生业的、曾经作
犯科的，必须返乡。
曾国藩这边儿的底线，有两点：
第一，不能“不辨良莠”。从未作犯科的，不应遣返，至少，已在江宁有了正经生业的，不应在遣返之列——这一点，关、曾二
，是有一定
集的。
第二，不能“强行遣返”。
轩亲王也说了，不会强行遣返，可是，曾国藩对他的诚意，抱有很
的疑问。
留居江宁的湘籍将弁士卒之中，没有正经生业、曾经作犯科的，一定是最惫赖的那一拨，不用强力手段，哪里有什么法子，将这拨滚刀
客客气气的送出境去？
还有，水往低处流，往高处走，若江宁贫穷，湖南繁庶，事还好办些，可事实是江宁繁庶，湖南贫穷，逆水行舟，难上加难了。
反正，这个法子，曾国藩自己是想不出来。
可是，他必须坚持“不能强行遣返”，不然，一定会闹出大
子来！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不论为了哪一方——朝廷、湘系、他自己、乃至轩亲王，他都得坚持这一条。
曾国藩不能再谨守他的“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了。
他决定，主动些，坦诚些。
说了“王爷还是太谦了”，略顿一顿，曾国藩用抱歉的
气说道：“话叫我给扯远了！王爷方才说，‘既不是强行遣返，也不是不辨良莠’——皇上恩泽厚，王爷气度宽宏，我要替留居江宁的湘籍将弁士卒，好好儿的谢一谢朝廷的宽恩厚典——”
说着，微微欠身。
这叫“敲砖钉脚”。
关卓凡微笑着摆了摆手。
“可是，”曾国藩继续说道，“到底该如何办理，方可面面俱到？恕我愚钝，竟是毫无绪，这……还要请王爷训谕。”
“涤翁客气了，”关卓凡说道，“我把我的法子说出来，咱们一起斟酌，商量着办！——我其实不敢自专，一切都要仰仗涤翁的。”
“不敢，不敢！”曾国藩微觉狼狈，“王爷这么说，我可当不起！”
微微一顿，“就请王爷明示。”
他没有发觉，自己的“不敢”，接着关卓凡的“不敢”，倒好像替关卓凡的“不敢”背书似的。
“我想，”关卓凡说道，“江宁克复之后，如果不为善后恢复考虑，裁撤的湘军将弁士卒，自然而然，就会返回故乡，期间并没有什么为难之处，是吧？”
“不错。”
“如今的为难，是因为宦囊已空，所以近乡怯——不晓得我说的对不对？”
曾国藩微微一怔，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对极了！王爷‘近乡怯’四字，虽然委婉，却是真正的‘的评’！”
顿了顿，“如果可以衣锦还乡，哪里有愿意流落异乡江湖？可是……”
说到这儿，微微摇，“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始作俑者……唉！”
他长长叹了气，色黯然，打住了话。
“涤翁何必自责？”关卓凡说道，“湘籍将弁士卒，留居江宁，其实是主客两便的绝佳安排，留居江宁者，如果一边儿勤勤恳恳、正经生业，一边儿量
为出、积谷防饥，今天的
子，哪里会有个过不好的？”
顿了顿，“其实，子过的很好的，亦不在少数；过不好的，最终流落江湖的，乃至作犯科的，都是秉
惫赖，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终致坐吃山空——这怎么能够怪到涤翁的上呢？”
曾国藩默然。
“不过，”关卓凡说道，“虽说可怜之必有可恨之处，这班的境况，实在是与无尤，可是，他们到底是替朝廷出过力的，如今窘无所归，嗯，也算其可悯吧！”
顿了顿，“我打个不大恰当的譬喻——这班散兵游勇的形，同某些旗，都是颇有些相像呢！”
“旗？”
“是！”
关卓凡竖起右手食指，“第一，身上都有功劳分。不同的是，旗的功劳分，是祖宗替后挣下来的；这班的功劳分，是自个儿挣下来的。”
接着，中指也竖了起来，“第二，境遇都很窘。不同的是，旗是朝廷不许他自行生业，这班呢，是自个儿不争气，坐吃山空；还有，旗境遇再窘，也不敢随便作犯科，这班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