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二天下午敏带了修正的案去找德，在学校里遇见了他。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看见敏，第一句话就是：

“昨晚上有什么花样？”

敏红着脸，找不出话回答，过了一会才用别的话支开了。

德没有注意到这个，他却只顾说：

“为什么上午不来？我等了你许久。”

敏很容易地找到了解释的话，他的眼睛里还有慧的影子。

两个一起走进了德住的那个小房间。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一堆旧书，这就是房

里的陈设。

“慧今早晨什么时候走的？”在讨论案的时候德忽然问起来。

“八点钟。”

“我不相信。”德表示怀疑地说。

“我用不着骗你，”敏正经地回答。

过了一会德又把案放下了，沉着脸对敏说：“敏，你要当心，慧很厉害，不要上她的

当。”

敏庄重地回答道：“我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么昨天晚上你

为什么要走？”他的眼睛里仍然有慧的影子。

“昨晚上你根本就不应该留她在你那里睡，”德说着脸上也露了笑容。

两个又继续讨论案，这并不需要长久的时间。但是慧进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叫做

影的学生。

“慧，我问你，你今天早晨什么时候回家？”德看见慧，就收起案问道。

“十点钟，”慧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敏吃惊地看她，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他立

刻红了脸。

德默默地把脸一沉，站起来往外面走，仿佛并没有注意慧的答话似的。

“我们一来，你就走，什么缘故？”慧带笑地问他，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不自然的表。

“我有事，没有闲工夫陪你们玩。”德粗鲁地回答着就走了。

“但是影有话和你说，她特别跑来看你，”慧赶出去唤着德说。这时候影也跨了门限出

来。

德站住了，看见影就问：“什么事？”

“你给我的书已经看完了。我还想再借几本别的书，”影带着一个孩子的谦虚说。她

的唇边露着微笑。

“好，我明天找给你送来……你都懂吗？”他带笑说。

“大意是懂得的，有不懂的地方她已经给我解释了，”影说话时回看了看慧。

“好，”他说了这个简单的字，点一下就转身走了，很快地进了另一个房间。

敏从房里走出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慧的肩低声说：“慧，我有话和你说。”于是两个

抛开影往外面去了。

过了半点多钟，德弄好了案走出来，经过他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进去，看见影在里

面，就惊讶地说：“你还没有走？

一个。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在等你，”影胆怯地答道，“我有事。”她的椭圆形的脸上仿佛堆了几片黑云，

一对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样子显得可怜，跟先前完全不同。

“什么事？”德的声音变得温和了。

“父亲不许我读书，他要我回家去结婚，”她站起来用诉苦的声音说。“这样看来，什

么都完了。”她好像就要哭起来似的。

德一时找不出话来说。但是一种异样的感在他的心里生长了，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是同，是怜悯，还是别的。

“我实在不愿意回家去，我不愿意……”她还想接连地说几个不愿意，但是她被悲痛的

感压倒了，她埋下不让他看见她的脸。

“不回去，一定不回去。”德气恼地说，他心里很不快活。

“苦恼是没有终局的。我们太慢了。”他在房里大步走起来，这个房间很小，就像囚笼

一样地把他关住了。

“慧劝我反抗，但是我没有能力，我又我母亲……”影求助似地继续说。她的声音就

像游丝一般地软弱。这时候她显然没有主见了。

窗外，天井里学生们快乐地有说有笑，那些清脆的声音在春天的空气里飞跑，进了这个

小房间，增加了德和影的苦恼。

德气青了脸，气红了眼睛。他觉得好像这个房间塌了下来，全压在他一个的身上，压

得他不能够动弹。他用力抖动身子，捏紧一个拳放在桌上，大声说：“你一定不要回去。

我们有办法。”

影惊讶地抬起来看他，不知道他的主意究竟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