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氏女

王皇后一番话，公正有理，但同时也给沈妃挖了个大坑。依照皇帝的脾，等他回过神儿来，恐要细想她为何消息灵通，眼睛盯着自己不放。

而此时，皇帝闻言却有些不好意思，遂执其手，解释道：“朕不过是一时高兴，贪杯而已，皇后不要怪罪。”

“臣妾自然希望陛下高兴，只不过，那几个美不知道劝阻，险些让陛下的圣明被玷污，他坊间传言，十倍百倍的变化，陛下就要被传说成荒无道的昏君了。”王皇后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是气势不输半分。

这句话，皇帝怎能不清楚，但是他又不能狡辩，否则就是错上加错。

“那依皇后的意思，该怎么办？”

“臣妾来请圣旨，那几个美秘密处死就是，损坏江山社稷的罪名加身，也难保她们活命，此事没有声张，陛下安心就是了。”王皇后转看了皇帝一眼。

“好，好。”皇帝一直看着前方，频频答好。

一群小内监正面对着墙站着，等候帝后二驾临，王皇后此时又道：“沈妃一大早就来长门宫，说是尹夫不想把二公主送到昭阳殿，臣妾刚才派去英和宫问了话，二公主自己也不想离开，到底是养在身边这么多年，母，突然要割舍也不容易。”

这恐怕才是皇后今天荒地等着自己下朝的原因吧，皇帝心思一动，遂道：“无妨，给她们些时间，不打紧。”

“陛下？”王皇后没想到，皇帝竟然会这样应答。

“你也不是不知道，丽华迟早是要离开英和宫的，早与晚，朕都可以等，沈妃，自然也可以等。”他的这句话掷地有声，王皇后旋即不敢多言。

文章会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大魏各地，都期盼着，这样一场盛会，将会是怎样的撼天动地。东都才俊，亦是摩拳擦掌，都要一试文采。不过，更多关注的，则是罗明与薛其是的较量。

也是皇帝的意思，私下安排着到处传言，这官家钦点的太子伴读与绝无仅有的少年天才，究竟哪一个才是最厉害的。罗明的名字，自然而然，立时皆知。

识趣儿的自然也知道，这场文章会，不过是为了这两个所办，其余的都是陪衬，或者说可有可无都不过分。

越是造势，越是让罗明心慌。文嗣院主理此事，拜帖几内便递送各府邸名仕，除了学士才子们，几个大户家的私塾先生也都受邀前往。其间，皇帝又命东宫负责行册，沈可从旁协理。这也是太子魏敬一一次单挑重任，王皇后还将他传到长门宫说教了三个时辰才放心。太子是早晚都要经事的，而这第一桩差事尤为重要，必须办得彩出众。

离着文章会的吉还有两天，罗明正在家里躁郁不安，一扎在书堆里不肯罢休，丫们劝也劝不住，就连玉怀璧也说不动他。这孩子，到底还是把罗家的颜面放在了心上。罗保朝为他告假，天青影也不必再去，待到文章会毕再复课就是。

罗沉心疼弟弟，更怕若是如此用心费力之后，比不得那薛其是，依照弟弟的子，恐也不好安生。思来想去，他只身悄悄离府，赶奔高家去。

高家单有一份请帖，是东宫吩咐的，以梅花牌刻字奉送，只请一，便是高青龄。东都内盛传，东宫太子倾心高家长，二又是同年同月同同时生，天造地设的一对，坊间已有唱本为二传唱佳话。只不过不让登明堂唱诵，们私底下羡慕听着罢了。

“你如今愈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从来都是无事高老二，有事高青龄，你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姐姐？”他出高府已是常客，高爵甚至还给他留出了一间房，准许他在府上过夜。

这一次他登门来看高青龄，说到底是有事相求。

“好姐姐，我发心誓，我是想着你的，如果半句虚言，我给你跪下磕磕到天明。”罗沉对着她总能撒娇耍滑。

高青龄噗嗤一笑，却还佯嗔道：“你啊，要不是前几才送来一笼蒸花糕，解了我的嘴馋，我今必定不见你。”

“姐姐若吃，就是这花糕的福气了，改明儿，我再给姐姐送。”罗沉闻言喜笑颜开，更显乖巧。

高青龄略敛颜色，谆谆道：“若是再送，玉姨不得又忙活半天，还是罢了，我何曾有你这样不心疼爹娘长辈们，你只管自己，不想想他们何等劳辛苦。”

罗沉低，亦是低声道：“姐姐教诲的是。”

看着他这副模样，高青龄就是再有话也说不下去了，遂转话锋，问道：“你今来得匆忙，可是有什么事？”

闻言罗沉立马抬仰面，一双眼睛眨了眨，肯定道：“的确有事求姐姐帮忙。”

高青龄遂道：“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