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梦醒

“才听说，那位如今已是心力瘁，听说去了几回乾清宫，主子爷都没见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皇后瞧着眼前堆积浓厚的夜色，慢慢道，“要说当年，先皇后也没碍着她的眼，她怎么非要除之而后快呢？”

海若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才知道世间有一种，就是喜欢让不舒衬，别快活了她就不得劲儿，偏还要在外面镀上一副菩萨心肠。比起来才倒服那位主儿，活得敞亮，做起恶来也不藏着掖着，只是活的太过凄惨了些。”

皇后知道她说的是乌林珠。命运的好坏，大都是跟嫁的男有关。错了又不愿回的，大抵会落个丢盔弃甲，最后用余生舔伤的下场，实在是不值得。

皇后左手抚上右手镶满米珠和宝石的护甲，轻轻摩挲。

她也曾有过满腹柔，只是很早就在这宫里磨没了。

当年她嫁给允宁时，也是一眼就将他放进了心里，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生的又是那样澹然，眉目间藏着一泓海子。她也如乌林珠一样疯魔的喜欢上自己的夫君。

皇帝待她始终淡淡的，瞧着她时也是空远的。她用尽气力，始终都靠不近，那会儿她也很伤心。

多尼家出了她这个皇后，更是热火烹油般的富贵熏天，外都眼热。但阿玛有回忽然跟她叹气，说没有退路了。满门三四百子，一旦出事，一个都活不了。

她打小就活在那个府里，一一木一屋一舍都是她的根。夜里梦到全没了，都赶去菜市了，府里空的，杂丛生屋舍凋零。

她才惊醒过来。

喜欢一个，原来是有代价的。她不能为了喜欢，搭上阿玛額涅跟一大家子。他们是她的依仗，也是她活着的意义。就是想想阿玛被砍，全家流放宁古塔，她就喘不过气来。

既然给不起，就不要了。乌林珠出事后，她更是觉得自己做对了，乌林珠为了这份喜欢搭上了一辈子，若当初自己固执下去，不过会是又一个乌林珠。

皇帝呢，如今想想，似乎从来都只是一个影子。

影子呢就不那么重要了。她可以把影子封存起来，慢慢的就忘了它的存在。

不值得。

可是值得不值得的，反正大多数生下来时路已经决定了，由不得自己选。当世上所有都惜自己羽毛时，那只浴火的鸟，反而让每个在心底膜拜。

她远远的去瞧过乌林珠一回，活得那样神仙般的，却就是想不开。她有一大家子要照料，还要为将来博一个长长久久，皇帝呢，就跟那影子一样，扔在脚后跟了。

海若的话逗的皇后噗嗤一笑，“可不真跟你说的一样，竟是戴了个菩萨壳儿活到现在的，咱的帮帮她，卸了她的壳儿”。

海若响亮的学着太监油嘴滑舌的应了一声，“得嘞，都安排妥当了，擎好儿吧您呐。”

佟六儿浑浑噩噩的醒了，稍一动，浑身上下疼的要命。嘴里渴，连声叫。四周空空的，没有回音。

他睁眼瞧，是自己的大值房里，躺在一张长藤椅上，身上还盖着薄被。

敬事房这群偷懒的才，他不在，又都聚哪里唠闲篇儿去了。

外面刚下去，满世界只留下四野最后一线光芒。屋子里已经黑了，他又骂了一声，天都这个时辰了，竟还没有掌灯。

佟六儿再叫了一声，还是没应。

敬事房从来都来往，差事从早到晚分派不完。现在这样的寂静不正常，佟六儿忽然生出了一丝恐惧。静了会儿，慢慢适应了黑暗，他掀掉搭在身上的金丝金被，摸索着起来要找水喝。

晃眼间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惊出他一身冷汗。凝神望去，其实黑影并没动，立在他的青石鱼缸处，就着微薄的天光瞧鱼呢。

“是谁在那儿？”佟六儿喝一声。不过他以为的怒声，其实十分微弱。

那动了动，嘘了一声。然后又瞧了眼鱼儿，恋恋不舍的往他这里走过来。

“是我，爸爸。”

佟六儿听了一声，松了气。刚要说话，那九已经殷勤的过来，重将他塞回藤椅里。轻手轻脚给他盖上锦被，“您要什么吱一声，儿子给您弄去。”

熟稔的走到桌边，打了火镰子点上灯，从桌上白瓷茶壶里倒了盏茶，拿了过来，伺候到佟六儿手里。

屋里有了灯，就有了影子，投到墙上巨大的没了形。

佟六儿昏睡了三昼夜，太医奉了圣命，尽心尽力才让他缓了过来。其实他身上的伤倒不很重，只失血过多，那夜若那九们再晚点动手，佟六儿就没命回来了。

瞧着身上簇新的总管衣裳，佟六儿觉着哪里不对，又想不起来。

这两吃的都是养蓄锐的药，睡的太沉，醒来后还是蒙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九下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