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路艰辛

从拱化门出来，张瀚还是第一次出堡门，策马向前骑了一阵后，忍不住停住跨下坐骑的脚步，极目眺望着。

四野茫茫，新平堡还算平原地区，整个新平路到大同镇都属大同东路，有洋河等几条大河流淌而过，地形属于山地中的小平原地带，山地和丘陵平原地区夹杂。

在张瀚眼光极处就是大梁山脉，有一条小型道路蜿蜒曲折，直通山，隐约似有少数家在山涧两侧居住，张瀚知道，里有一个倚山而建的叫桦门堡的小型军堡，这个军堡是新平堡的屏障，赖同心这个参将负责着十八里路的沿长城防线，有边墩二十六个，烽火台十六个，还有四个军堡，分别是新平堡，平远堡，保平堡，桦门堡，其中桦门堡最小，地势也最险要，就算是后世重修公路，要进堡仍然十分艰苦难行。

往西北方向看去，那里是绵延不绝的长城防线，那里就是大明内陆和蒙古原的分界线，越过长城就是蒙古的地界，也是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分界线。

这条巍峨纵横，蜿蜒曲折似长蛇般的长城，庇护着身后的万千生民，不仅是大明在此修筑长城，赵，秦，汉，均是在这里修筑长城，国初时，成祖皇帝曾经在此和瓦刺首领顺宁王马哈木决战，并在此击败对方，成就赫赫武功。

此时正是隆冬，沿长城一线，积雪皑皑，灰色的长城，黑色的土地和残留的白色积雪，构成了蓝天之下的凝重色块，在长城之内，有一些汉民在小路上经过，他们的身影在长城之下犹如一只只小小的蚂蚁。

张瀚心中，不知道怎地就有一苍凉和凝重兼具的感觉，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涌上心。

这片大地，这一片山脉，还有在前方的急湍河流，还有保护这片土地的长城，所有一切，都是由何等伟力和决心之下才能构筑而成，自己就是这个民族的后裔，难道不应该为此而感觉自豪么？

“少东主，赶紧走吧。”

天气冷的邪乎，梁宏穿着厚厚的棉袄，披着兔毛的大衣，仍然感觉手足冰冷，特别是住马在此空旷地方一动不动，更是感觉身上快麻木了。

张瀚这才回过来，感觉自己的绪有些可笑……不论天地之间多么广阔，自己身处的这个民族如何伟大，最少自己身处的这个大明肯定是病膏肓了，看官场和驻军腐朽不堪，还有搜刮民间的这副德，真正是亡国有期，而且从自己现在的心理来说，明朝的灭亡简直是一件叫他觉得畅快的事……这个鸟国不亡才是活见鬼！

他用马鞭打了一下马，然后弯下腰去，贴在马脖子上挡着寒风，其余各也是用这样的姿式骑马前行，零下几十度的天气，不管裹的多厚，御寒的衣服多么保暖，这么策马前行，也是实在太冷了啊！

……

当傍晚时分，各在天城卫城歇脚，这个卫城比新平堡大一倍不到，却还不如新平堡稠密，商号也少的可怜，毕竟没有马市之便，有限的商号都是带着中转质，们从新平堡一类的马市买来货物，一路再贩卖到内陆，从中赚取利润。

距离小市时间很近，天成卫的商数量增加了不少，城门客栈多的地方挤满了熙熙攘攘的群，几家骡马大店都是赶着大批牧群的商，吵嚷的特别厉害，张瀚就是在一家骡马店歇脚，整个店里，多是挤满了这样的群。

梁宏和骡马店的掌柜买了油，又到附近菜场买了和面，借着店家大堂的锅灶，烙饼烧，饭好之后，四坐在店堂吃饭。

店堂中点着油灯，不少客均是自己做菜，很少有到饭馆或酒楼去费钱，不少长途千里，赚的就是转运的辛苦钱，要是路上靡费等于减薄了利润，对商来说这是不可容忍的行径。

有些早早吃过了饭，但不回自己房间，就坐在大堂借着锅灶起火的热气取暖，同时也坐着闲聊。

张瀚几奔波一天，中午就在马上嚼了几饼子，各都饿的狠了，都是一阵狼吞虎咽，只有张瀚心里有事，吃了些，就找了一处商多的地方，坐着和攀谈。

各看他小郎君模样，倒也不怎防他，只是有怪他在这样时间和天气出远门，不免问上几句，张瀚脸上带着笑，随便编造个理由，也就瞒骗了过去。

各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从皮毛价格到赶着骡马牛羊回家的耗费，当然还有其余各种货品，从新平堡等马市贩卖货物，其中的辛苦和艰险真是言说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