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窘迫

张府的院子确实不大，进了三开间的门房，只有短短一截照壁，照壁倒是重新涮过，不过绕过照壁之后，院子只有横竖三丈多宽广，在后世还是大宅，在大明这会子，连普通的乡宦家也是大有不如，院落过后就是大堂，然后是穿堂，又是一个院落，再过去就是后院，连左右套院也没有，在新平堡里的富中也只是普通的宅邸。

“东主，你们自家叙话，我们告退。”

“东主还请好好歇息，有话我们晚上再说。”

周逢吉和王长富等还算知机，院子不大，这么多再涌进来站也站不开，就算张瀚有话同大伙说也不在这个时候，各送进来之后就是一个个先请告辞。

张瀚也不留他们，只说了句道：“明儿中秋，大家只留值的，旁放假。这些事，由周叔来统调安排，然后三柜负责给所有发些月饼吃食，不要勒掯，小伙计也都给，都不容易。另外，我后就走，往张家去，东学和预先挑好的跟着我，长富，回我有空了找你细说。李先生，帐上的事，恐怕要很晚再找你说，你得等我……”

张瀚一回来，看看这些，就知道自己的事很多，这一两怕是轻快不了。忙是必定的，好在各样事都很顺当，没有什么烦难的地方，只是他久不在，有很多事需得和各当面说，算算今晚估计得三更过后才能休息。

被他点名的各纷纷点，然后各才纷纷散去，只剩下张府里的上下等。

张瀚一眼便看到杨柳，一个多朋不见，这小丫鬟风韵似乎又比此前强了些，面色如白玉般细腻白皙，两眼似秋水般向张瀚看过来，容光艳色映称的旁边的都为之失了色，张瀚在这场合虽不敢多看，到底还是瞄了她几眼。

接着张瀚转脸又和两个舅舅说话，叫张春赶紧安排酒席，他要和两位舅舅和表弟喝上几杯，家里的婆子和男仆们负责这些事，自是赶紧去忙活，小丫鬟们站在一处一时倒没事，荷花向杨柳悄声道：“你早起心收拾了半，到底还是有用，刚刚他可是瞧了你好几眼。”

“他是谁？”杨柳微红着脸道：“瞧你这没规矩的样儿。”

“戚，还没有当上如夫，倒先和我摆上姨娘的款了……”

“你这丫要死是不是……”

两笑闹一回，荷花叹息道：“我看你这事多半能成，就是我，姿色平常，不知道将来落个什么下场。”

荷花生的其实不差，中以上的姿色，特别是胸前呼之欲出，张瀚也是喜欢的，只是被杨柳的美貌给比了下去。

“你这妮子真是春心动了……”杨柳笑道：“要不要和主母说说，早点给你挑个嫁了？”

“别说话，大小姐出来了……”

家里已经没有了外，常宁也是出来迎接表兄。

她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是没怎么见过说过话的大家闺秀，常家也是世代经商的大家族，也有族学，也出过秀才，常宁屏息静气，从大堂慢慢走了出来。

张瀚只觉眼前一亮。

常宁的脸，似乎是有着天边晚间云霞般的绯红，又似乎是早晚间天地灵气所聚起的烟霜，两眼有着如秋水般的秀色，从眼到鼻，再到下，线条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整张脸致的叫几乎不敢细看，又不忍不看。

不知怎地，张瀚此时此刻想起的居然是孙玉娘，玉娘也是极美，但比较常宁似乎还是差着一筹，而常宁的气质娴雅，玉娘是倔强中带着一点野的美，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常宁见过大哥……”

到了近前，常宁向张瀚行礼，微笑，面色微红，一切都是雅致大方，典雅有礼。

“大妹妹向来少见……”张瀚此时有些智商捉急，后世的他是见惯花从，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恋还是在初中的时候，那种甜而酸涩的感觉无论如何也忘不掉，而后来在花从中打滚的他，无非就是逢场作戏，真正和孩子这么正经的打道说话，倒真的是天荒的一回。

在众眼中，张瀚此时的表现倒真的是正常了，不论如何，当着常宁这般的绝色美的面，以张瀚的年纪，手足无措才是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