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过往

柜手，银锭只占个名，杜绝别家台吉的觊觎，这是两边都合算的好生意，另外银锭还是守夷，出来的走私货物他负责押运照看，两边还都有好处可得，算算已经不少，银锭对李氏也很大方，不过这真是贪得无厌，居然还要自己得好处。

“少爷一定以为我贪心。”李氏仿佛看出张瀚心中所思，笑了一笑，说道：“我这确实喜欢银钱金饰，也绸缎绫罗，更喜张扬，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被少爷费尽心思送到原上来……”

“呃……”

张瀚一阵尴尬，这时看李氏，确实比在新平堡时要沉稳成熟的多，看来塞上不仅气候险恶，恐怕想在这里生存下来，也要付出一些心血力，果然是换了个环境，就会成长一些么……

“不论是青城还是板升地，流离失所的汉子很多，这其中，多半是抢掠来的……这些骚鞑子，将抢了来放在帐里，生下孩子的也只是仆，还要替他们放羊割，生不出孩子又年老的，撵出来生死不管，甚至倒卖几手，一直卖到无肯买为止。”

李氏说着话，脸上态倒是激昂起来，起身道：“少爷随我来。”

张瀚心中也是有些震动，脸上露出些迷茫之色来。

他随李氏一并出门，门外蒋家兄弟也赶紧跟过来，李氏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色，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众一起随着李氏向前走着，更半夜，好在月光尚算皎洁，银锭这府邸说是与汉宅邸相差不多，但胡风甚重，规划很，几处是东一处西一幢的胡建筑，待各到了一处院落前时，李氏才住了脚，推开院门。

“少爷你看。”

张瀚未近，就是闻到一熏的恶臭，走近些看，却是见到一个个年老委顿的老，一个个呆坐在院中，数十挤在一起，身上衣袍烂不堪，都已经脏污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出来，四周有一些色木然的老，个个都是发花白，正在用大锅熬着粥，用碗装了，分派给那些坐在地上的去吃，粥碗递过去时，那些脸上才露出些活色，伸出手来去接粥碗。

“这是？”

张瀚脸上满是震惊，他还从未见过有如此绝望的眼和如此脏污的。

李氏脸上满是同之色，拍手道：“这些都是鞑子掠走的，卖到无可再卖，我见了就买回来，叫她们做些粗使活计，但现在买的多了，这里哪有这么多活叫她们做，现在银锭的对我已经很有意见，所以想找少爷你讨个活计做，也好安顿些，不然的话，再遇到这样的，我也没有办法了。”

张瀚这才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李氏转变这么大。

她自己也是丫鬟出身，转卖过几回，那种蛮横无礼和胡闹，恐怕也是一种自卫和防范，也是迫不得已，后来被送到银锭这里，不仅地方换了，连族群也是不同，银锭虽宠她，但明争暗斗必不可免，孤独一，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恐怕更甚，接着便是发觉这一群苦命，与李氏遭际各有不同，但实质却相差不多，一样的被卖来卖去，毫无自由，在这种形下，李氏大有转变，不仅相帮他，自己较往也有很大的不同。

张瀚默默点，这一下，算是把眼前的事给理顺了。

他看着眼前的形，有些呐呐的道：“这些，多大年纪，又多是哪里，怎么到此地来的？”

“抢来的，拐来的，骗来的，反正这都不是好来的。”

李氏面如寒冰，冷冷的道：“死鞑子说是安份了，前几十年可没有少犯边，这些有的被抢来十来年了，最长的抢来三十年了，这般子，能在这里活三十年，可真是难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