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首辅

杨镐心火气难耐，只是这一次是商议军机，并不是誓师进兵，若那般可以用动摇军心来喝斥张铨，此时却无可奈何，只得冷然道：“本官知道，张副使且退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张铨道：“若督师不同意下官所言，下官当上疏皇上，详细奏明。”

杨镐冷笑一声，说道：“悉听尊便。”

回到后堂之后，杨镐心中怒气未消，几个幕僚上前劝解，张铨上奏也是自讨没趣，皇帝和内阁还有本兵均不会理会，只是自其丑，杨镐摇道：“本官倒不是为这个生气……”

他顿了一下，没有说明自己的想法，其实他气的不是张铨不给自己面子或是多事，真正生气的只是怕被张铨说中，此番进兵，凶多吉少。

然而这种可怕的念杨镐想也不愿多想，他已经叫幕僚写好奏折拜发，并且写了书子给方从哲，言明即将进兵之事，他知道在辽阳和沈阳准备的粮饷已经不多，如果耽搁下去，给中枢的财政压力就越来越大，从皇帝到首辅都不会对自己有好的观感，最可怕的就是御史言官的群起攻，杨镐的后、台便是方从哲，进兵就是方从哲的主张，当4年在朝、鲜兵败，杨镐因为主持大军约束明军不得骚扰地方，虽然是败军主帅，但赢得了朝、鲜君臣的尊重，另外杨镐向来有做事细的称誉，小事从不糊涂，起复后兢兢业业做了不少事，得到了方从哲的欣赏，他在书子里也说了一些困难，但对方从哲改变主张的指望并不大，想到这里，他叹气，对自己的书启幕僚道：“给首辅大的信，今晚赶紧就发吧，我亦不再修改了！”

……

杨镐的私信和奏折一起发出，中午之前由行辕派了一个把总军官带着两个护兵，三匹马一起出了沈阳城，从大路沿着驿站急驰，那个把总身负重任，知道军机要紧，他一路不敢耽搁，只在驿站拿着火牌换马，从沈阳中卫到京师一共是十五个驿站，中间的距离大体都差不多，道路形也是很好，每个驿站按规定有八十匹马和充足的豆料粮食，虽然与规定的略有不足，但沿途换马倒也不成问题，每到一处驿站，这个把总就叫馆舍中的赶紧准备新马，自己和部下只在驿站喝点热水，在换马的功夫啃一下粮，驿丞知道是督师派的也不敢误事，这样一路不停飞驰向京师，夜之后还要打着火把赶一阵路，天明之前就起身，就算这样，待这个把总赶到京师时也整整用了两天半的时间。

看到巍峨绵延的灰色城墙时，这个把总松了气，接着便是穿过东便门，然后崇文门，从天街直接到通政司将杨镐的奏折送，再下来便是到东城的米醋胡同，赶到首辅方从哲的府上投递杨镐的书子。

宰相门前七品官，相府的门自然是十分难，好在这个把总已经来过几次，门政上的知道是辽东来的，那边军紧急，相爷对辽事十分关注，不比别处地方可以为难一下，或是叫他等着来拿捏，大明十几个行省，有千百怪样事，各地的总督或是巡抚，或是知府，能和方从哲攀上关系的都会写私信来说事，事当然会分成三六九等，眼下的事便是最急的那种。

门政好心道：“到门房歇着，我叫给你烧点儿热水，弄点热饭菜吃。”

把总打千谢了，他是六品武职，不过在首辅的门政面前，却是用也不顶，家能有这番好意，倒是真的要谢过的。

“小七儿。”门政真的吩咐道：“弄点饭菜给客吃，快点儿，一会老爷没准要见他。”

“放心。”一个十六七岁的伶俐小厮笑着道：“误不了事。”

“不要油嘴滑嘴的。”

门政笑骂一句，也是不敢耽搁，赶紧便是拿着被汗水浸有的些气的书信往内里去。

时间刚过中午，方从哲已经从内阁回家。

若是在武宗皇帝之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百年前的内阁十分忙碌，早上天不黑就要宫，内阁大学士班次在所有之前，包括公侯，早朝过后，再到内阁办事，写票拟，等皇帝或司礼监批红回复，然后再按批红办公务，十几个行省过万里的边境，包括对蒙古，真，还有西南夷，海疆诸夷，千万绪的内政，边境军政，各种各样的事就是靠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在主持，然后办给六部和地方督抚。

在张居正的时代、开始在私邸里办理公务，而且很少走正式的程序，都是由张居正任命的督抚写私信来，张居正以私信回复，这样绕过了内阁的同僚和司礼，少扯皮，多办事，这是张居正的生信条，不过这样的做事办法也给了攻击张居正擅权的理由，最少内阁私下被称为宰相，实质上只是皇帝的私秘书，内阁大学士没有统驭六部的权力，只是在朝廷无数次的扯皮之后，内阁大学士可以兼任尚书，最少在名义上有了管理的权力而已，张居正连这一层关系也绕过去，他的行政效率当然高的可怕，十年间做了无数的事，可在张居正被万历清算之后，不论是张四维还是申时行都是主张还政于主上，就是说把高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