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关说

着身子对孙承宗道：“皇上说宫门下锁，先生出去不便，叫咱家安排先生在外廷住下。”

孙承宗道：“公公是司礼秉笔，这便细务岂敢劳烦。”

“哪里。”魏忠贤笑眯眯的道：“咱家不管在哪个监，总归就是皇上的家，替皇上办事就是咱家的正经差事。”

孙承宗听着这话，只得微笑依从，不再推辞。

他知道魏忠贤向来如此，只要是皇帝办的事就一定竭心尽力的办好，绝不推诿，也不怕劳烦，所以皇帝对这个太监也越来越依赖，这算是一桩优点和长处，孙承宗知道此辈不可太接近，亦不可太远，所以与魏忠贤说话也很客气和善，并没有刻意好，也不曾刻意疏离。

其实按大明的传统，内阁是外朝文官之首，但同时也算是皇帝的私秘书，在外朝要总掌一切，也要代表文官的利益，在内则是要与皇帝有一种亲密的关系，要得皇帝信任，两个度一定要拿捏好，不然可能就是内外攻，司礼监是彻底的皇帝私亲信，也是内廷拿来制约外朝的工具，在大明的传统上，司礼监就是内廷的内阁，而司礼太监不论权势地位，其实是在内阁之上。

权势大如张居正者，在内廷也要依靠冯保这个司礼监的盟友，更不论其余的大学士了。

孙承宗此时还不是大学士，然而魏忠贤已经是司礼太监，却是对他恭谨异常，光是从这一层来说，这个太监就非比寻常。

魏忠贤果然十分勤谨，带着孙承宗到宿处，下令小内侍们打扫净，抱来净被褥，预备晚饭，烧洗脚水，还叫一个小内侍到宫门传话，替孙承宗带话回家，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向孙承宗告辞，这时内廷的宫门已经快关闭完毕了。

孙承宗拱手道：“今晚劳烦公公，承之至。”

魏忠贤笑道：“此咱家的份内事，先生不必致谢。”

魏忠贤顿了顿，接着道：“今诸事，皇上叫司礼拟旨，代咱家去办，咱家和先生说说，是不是这几件？”

魏忠贤将大同几件事说了，他没有用拟旨的吻，但说起来几乎和正式的诏旨意思相差不多，孙承宗倒有些吃惊，眼前此素有明之名，又有记忆力超群的传言，虽是阉宦，又识字不多，但真的也不可小视了。

最少眼前这国事，讲画明白，叙述清楚，处断起来层次分明，先说韩畦，又令总督张晓与卜石兔汗沟通，再令九边相关各镇戒备，然后就是大同总兵官麻承恩，几道诏旨切中要理，从这处置谋划来说，虽然是孙承宗的意见，但诏旨这般拟法，几乎是没有任何问题。

孙承宗听完道：“公公这般拟旨便可，甚为中式。”

魏忠贤闻言甚是高兴，他为秉笔太监不久，因为文化不高，司礼监现在又是王安掌印，内里的也多是王安的部下，隐隐约约间都在排挤他，只是碍着他在皇帝跟前受宠，这些不好明着针对他，不过到了值秉笔下旨时，总免不了被讥嘲，魏忠贤是个好强的，记又好，每听着司礼监的谈论政务，渐渐了门道，每次廷议他也站在天启身边旁听，对文官那一套也渐渐不陌生，只是他刚庙堂不久，心里委实不托底，今天得到孙承宗的肯定，心里也是着实开心。

不过魏忠贤知道孙承宗不是自己能拉拢收服的，他没有在这上动心思，只是又想着一事，对孙承宗道：“先生，御史王一心奏请将客氏逐出宫外，皇爷为此不大开心，先生若能说一说，总俟皇爷大婚之后再说这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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