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白衣

汗宫门外到是灯火辉煌，不少站在汗宫门前等候，看到白音过来，好几个台吉一下子围拢了过来。

“稍安勿燥，”白音没有心多说，他道：“我去见了济农再说。”

汗宫内部也是来往，白音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有一些振奋和期待，可能习令色会叫他感觉到与此前不同的东西。

“你来了，很好。”进了正殿，图台吉迎过来，劈就道：“济农已经有决断了。”

白音听出来图的声音不善，但又似乎有些解脱的感觉，他没有多问，直接走到坐在正中的习令色面前。

白音躬身一礼，说道：“济农，有何决断？”

习令色没有直接回答，他原本板着脸坐着，这时却怪笑一声，说道：“白音台吉不愧是咱们蒙古的骄傲，这个时候还是彬彬有礼，不肯失掉礼节。”

白音抿着嘴没有出声，他听出来习令色只是在嘲讽。

习令色又呵呵笑了几声，接着他自己感觉没趣了，他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仗打下去也是输定了，突围也根本没有指望，商团军的骑兵在北边不知道布了多少防线，突出去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我看，我们投降算了。”

白音感震惊，他瞪大双眼，看着习令色。

习令色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接着还是一本正经的道：“就是这样了，抵抗毫无意义，我已经决定了。”

白音震惊之余，也感觉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看了看习令色，说道：“济农，我要提醒你，落于敌手，生死亦于一念之间。”

“无妨。”习令色摆手道：“汉之间的历史我多少懂一些，他们对投降的敌国君主很少杀戮，我勉强算是顺义王部落之主，张瀚不会轻易杀我。”

白音心中隐隐还是感觉不妥，但他知道也没有办法劝说了，当下手按在胸，躬身一礼，转身往外退出。

到殿门时，他看到有几个仆拿着白衣进来，习令色已经脱了外袍，换上了一身素服，还有拿着几株荆条匆匆进来，显然也是给习令色绑在身上所用。

白音摇了摇，习令色显然是做戏学全套，要把汉投降的规矩都用上了。

到了殿外，图台吉正在等他，看到白音后，图道：“我们怎么办？”

白音道：“济农要投降，我们还能怎样？”

“我心里总是不服。”图怒吼道：“一场象样的仗没打过，感觉象是没有拼死厮杀过，要是真的打不过我总是服气，可现在感觉拳打在棉花上，难受的很……”

白音一脸诧异的道：“我们躲在城还被打的抬不起来，你难道非要到野外被打的满地找牙才痛快？”

“不是这么说……”图台吉抓着自己道：“就是心里别扭的很，感觉有力气没有用掉的样子。”

白音冷冷的道：“大约从古至今，除非是战死沙场的军，否则只要输掉的就没有不别扭的。赢家总会感觉自己做的很好，哪怕是败笔也会被吹捧成妙手天成，输家就是输家，说再多也是改变不了结局。或许图你感觉没有冲锋陷阵和商团军正面厮杀，输了不服。但我告诉你，就算我们和老特尔台吉集兵一处守河，坐拥地利和商团军野战，我们还是一样会输的很惨。时势就是这样……你服或不服，都无法改变任何的结果。”

图听的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半响过后，他才道：“那你打算怎样？”

“我不会怎样的。”白音微笑道：“你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我却感觉已经尽了全力。现在我要跟着济农一起去投降，然后我会等着落，我估计张瀚会叫我们回到牧场去，我以后再也不理军国政务，我会每天喝酒，看牧摔跤，一直到我老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