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南北

天启崇祯都不是太敢拖欠辽镇军饷而已。

折色不足发，本色也不足发，规定发的粮油米面从不足额，而规定给军士定期换军袍的布匹则根本不发，很多士兵穿着的战袄还是祖父甚至高祖父辈传下来的，真的是缝缝补补三十年又三十年，一件军袄穿半个多世纪可不是什么新闻。

这样的军队，其与叫花子何异？

眼看这些穿着如乞丐，手中兵器朽不堪，面黄肌瘦，走路都有点摇摇摆摆的营兵，何斌等脸上的藐视之意就相当明显了。

南行船，以舟师为尊，福建的陆上武备虽然很烂，但以俞家的余荫，仍然得沿海诸多军卫支持，俞咨皋为福建总兵时，福建水师尚有船数百，将士过万。

以血战澎湖，驱走荷兰的战绩来说，福建水师的战斗力就不必多说了。

常年在海上的，哪怕是水师官兵也自有一悍之气，况且在海上若不练，损的是自家命，所以卫所官兵仍然足以在海上称雄，这就是武备不曾废驰。

至朝廷无钱，解散水师，很多水师官兵流连为海上群盗，后来郑芝龙招安横行海上多年，却是没有陆地上的格局和野心，这也是南不足之处。

无论如何，天津距离京师只有一百多里距离，天津抚标营兵却是这般模样，何斌等的鄙夷当可理解。

韩通并不曾阻止这些营兵的所为，朝廷所令，和地方并没有太关系，否则以武之望与和记的关系，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一出。

武之望言辞和态度都不客气，其实还是留了余地。

如果刚刚和记的最要紧的货物还没有搬下装车，天津抚标的就赶过来，那韩通只能选择当场翻脸。

大家都是哑吃饺子，心里有数。

和记车队也早就过来等着，抚标兵封港的时候，押车的商团军均是冷眼瞧着，眼中的鄙视之意十分明显。

在港和船上的商团军不足三百，可是如果一声令下，眼前这千多抚标兵够打几回合的？

一刻钟内，商团军有信心把这些家伙全部缴械！

细雨斜风之中，何斌等与韩通拱手话别，天津港虽封韩通仍然要留下来照料，何斌等则按着行程与此前的台湾来会合，众都有事在身，见面之后就拱手而别，倒也潇洒。

“军司真的能有办法？”台湾行军司的群中有个黑瘦汉子一脸怀疑的道：“朝廷这一次看来是下决心了，我看咱们想继续北上，难哪。”

“未必有什么办法。”一个粗豪汉子说道：“北边做事不爽利，除了张大，我看也未必有什么有本事的。”

“放扯骚。”另一不高兴了，说道：“孙大你们不认得？上回去台湾巡行咱们不是都见过他？”

被这么一驳，开始说话的两不吱声了，不过脸上的怀疑之色还是相当的明显。

台湾现在是和记一家独大，荷兰只算是苟延残喘，由于朝廷解散水师，很多福建沿岸的原卫所水师员都被和记吸呐过来，郑国昌也相当配合，俞咨皋无可奈何，已经在自己家里闭门谢客，置身事外。

整个福建沿海已经落和记控制之中。许心素这一类的江湖大豪，大丝商，由于荷兰的退却也转而倒向了和记，拔出萝卜带出泥，整个闽浙已经没有哪个大海商能够格与和记对抗。

与荷兰的海战之后，和记水师的实力大涨，俘虏了几艘大型战舰早就修复重新下水，又有几艘大型纵帆船下海，整个实力已经稳稳压住了荷兰。而近海又造了一些帆浆船来回巡行，根本不可能有外来船只蒙混过关，平安状重新发放，整个闽浙海域完全控制在台湾行军司手中。

这样的实力，不仅是压过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对在吕宋的西班牙，在马六甲和葡萄牙，还有占城国等小国，对本，都是要逐渐形成压倒的优势。

郑芝龙在十几年后才达到的顶峰也就是坐拥十几万部下和千艘战船，掌控了一半多的对贸易，与荷兰分庭抗礼而已。

现在的台湾行军司完全能够自立，并且随时可以攻闽浙两广，只要愿意，半年之内可以席卷南方各省。

这样的实力之下，所有都很有自信，这一次两拨大量手往北方，内心处不服气者众多，和到过北方的南不同，很多闽根本未出过家门，见识的力量也是海上力量，他们对陆上力量见识不，对和记的整体实力也没有什么认识，只是从加和记就一直被告诉要效忠张瀚，所以对张瀚还有一些畏惧和服从的念。对孙敬亭和李慎明等军司高层，他们反而不如对常威和张续文那样服气，更是有不少感觉台湾行军司那边才是真正的才，台湾行军司发展之速，远超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