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诚意

府不分究，反正抢掠的是百姓，连富家大户土匪都动不了，所以官府对土匪并不如何着紧，不仅陕北多土匪，晋北也多土匪，当然晋北的土匪被和记剿杀一空，和记商团军初立之时，就是拿剿匪来练兵。

山东多响马，河南多山匪，陕北也不例外。

王朝末年，民气多怨，天下沸腾，地方治安根本强求不得。而江南和京师百官眼中的太平盛世，其实在万历天启年间就已经明显有亡国的征兆。

而起兵造反，则必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重兵剿杀不在话下，一旦失败，则必定被杀，甚至凌迟处死……

王二咬着牙接着道：“到处都是整村整村的死，地里眼看又收不了几担粮，衙门里却是催科的厉害，田赋，徭役，一样也免不得，反比每年要加多不少……”

现在已经是春荒，眼看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催收税赋，一年两季，一次夏税一次秋税，都是百姓上免不得的负担。

按大明的田赋，原本百姓可以轻松完粮纳税，可是经不住层层的盘剥和压榨。由于逃亡多，死很多，收成也差，很多士绅生员阶层的田主把负担转嫁到自耕农和佃农上，们的负担普遍加重，加上天灾疫病肆虐，陕北百姓，确实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种光道则道：“未知和记方面，能给在下等多大的支持？”

赵立德森然道：“我们不来，你们就能忍下去了？”

王二道：“无法再忍，再忍，命都没有了。”

“那就结了。”赵立德道：“你们要能自立，我们才能帮你们。要我们帮，你们要拿出诚意来给我们看。”

王二心有些发慌，他不管怎样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只是擅武艺，有胆魄，在乡里得望……明末起事的农民军领袖多半都是这样的，要能打，要仗义疏财，或是大宗族出身，或是边军出身，总之在乡间有些望，否则这些在起事之初无法啸聚百姓跟随……只是在未起之时，朝廷纲纪沉甸甸的压在这些的心上，不是到要命之时，这些也是不会奋起抗争，行釜沉舟之举。

“从来听说买卖是两边都有诚意，一边给钱，一边给货。”种光道大为不满，此是王二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也是有名的喇唬，他坚持不下定钱不出力……

王二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下，赵立德坐中间，两个军员站在房间左右两侧，一个站门，外还有两三，数不多，但赵立德给他相当大的压力感。这个军司的官员坐在暗处，看不清楚，但齿清楚，言语得力，而且全身散发着一狠气，另外还有一大物才有的气息。

这一群白水县的豪强不是没有见识的乡民，他们见过世家大户的豪绅，也和县里的官吏打过道，要论气质，赵立德恐怕比这些都要强过百倍，根本无法相比。

种光道和另外两则坐在王二的左右两侧，他们的心思比王二要粗放很多，三大咧咧的坐在椅子正中，种光道还将脚翘起来，一脸拿捏的色。

和记在各处都布有暗子，但约期未至，也没有运来大量的钱粮好处，他们仓促间举事肯定有困难，和记不给支持的话确实有相当的困难。

看到王二有些不安，种光道不停的向王二使着眼色，他们来此之前就商量好了，和记既然急着叫他们起事，定是有所需求，既然这样，当然要敲更多的好处。

至于各和军员接触之初的效忠之语，不妨当成放，放过了也就算了。

种光道等如此不恭，赵立德反而笑起来。

他身体向前倾了倾，对王二问道：“王二你是否也是一样的说法？”

王二有些不安，他感觉对面的不是好相与的，军司的都有一狠气，王二等现在只是豪强和喇唬，距离他们造反起兵后的气息相差很远。起兵之后，王二曾经一次屠了几十个村子过万，这样才能裹挟更多的一起造反，此时的他手里一条命也没有，怎么能与赵立德这样的在气息上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