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她抬眼望去，看见那双清眸中倒映着自己惊愕的色，却转眼被满面的飞霞所掩去。她呐呐地不知该说什么，师父却已一把将她搂了怀中，中反复哽咽呢喃：“九儿……你不要走……不要走……”

她伸手缓缓抚上师父清瘦的脊背，低低道：“师父，我不走……”

自此一朝红尘，恨仇便滚滚而来。

凤君见她面容娇憨，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抚过，眸中清泉漾，放轻了声音问道：“九儿，何时你才愿意嫁与我？”

漓九脸颊更红，垂首慌得手足无措，“我……可是师父你……”

凤君笑了笑，握住她白皙的掌心，轻声道：“我知道九儿是为我着想，但若再这般下去，我怕我便要像清衡上仙那般，因为追不着心上而急得掉发了。”

漓九闻言噗哧一笑，抬眼小声道：“师父你又记错了，追不着心上掉发的是玄武星君，不是清衡上仙。”

凤君白玉般的面容红了红，“是么？我近来记不怎么好……”

漓九又是捂嘴偷笑，师父的记何时好过？总是将事记错不说，还一直丢三落四，有一回竟将才抄好的咒文给弄丢了。

“少觅……”

亭外忽的传来一声娇媚的轻唤，将二绞着的缠绵目光生生截断。

漓九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抽回。

凤君忙轻声安抚道：“九儿莫紧张，朝华不会将你我二之事道与旁所知。”

漓九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几步，视线避开朝华公主妩媚的眉眼。

朝华公主身着金丝云裳，薄敷面，发髻上斜斜簪着一支凤翎，一身雍容华贵。她淡淡扫了眼漓九，便对凤君娇柔道：“少觅，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漓九一手攥紧裙裾，面色微白。

凤君面色迟疑地将漓九一望，唇角弯了弯，笑道：“九儿不是外，朝华有何急事，但说无妨。”

朝华公主却是娇脸蒙霜，红唇死死地抿着，倔强不发一言。

漓九心中暗暗叹了气，望了凤君一眼，小声道：“你们谈罢，这里景致甚好，我去四周走一走。”

凤君眉间微微起伏，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亭外，渐然远去的孤单身影，面上不由浮现出一阵揪然之色。

林中的桃花开得恣肆意，芳华点点，望去满眼绯红之色。远处的高崖上有错综长瀑纵然而下，飞流至山脚，溅起一汪碧色潭。

漓九站在水潭旁望着自己的倒影发怔，一条柳丝随风微晃晕开碧波起几丝涟漪。

“小九儿，你在瞧什么？”

面前忽然出现一张妖娆的面庞，桃花目明光灼灼，长眉鬓，锐鼻红唇，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倾倒众生。

漓九侧脸望去，微微一笑，“无端……”

被唤作“无端”的男子一甩衣袖拂了拂潭边大石，随即便斜躺了上去，身姿慵懒倜傥，“怎么，小九儿怎的一在此处？”

漓九愣了愣，垂下长睫轻声道：“原本是与师父一道，可是……朝华公主有事与师父相商，我不便在旁。”

无端皱眉想了想，道：“那朝华公主便是你师父曾经慕之？”

漓九木然地点了点，师父曾对朝华公主万分倾心，然朝华公主却是故作姿态迟迟不允。师父伤醉酒的那般痛苦模样，她最是清楚不过。

无端唇边噙着笑意，眼角微微上挑勾出一抹魅惑的弧度，“原是你那师父恋着旧，竟不要小九儿了？无妨无妨，小九儿莫伤心，若他不要你了，正好将位置空给我，我倒是乐意地很。”

良久，漓九缓缓开，声音中却隐约含着些许的不确定，低低道：“师父他……不会不要我的……”

无端望见她脸上的色，闭了闭眼，心一痛，闷闷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不必紧张。”

漓九抿了抿唇，好脾气地笑了笑。

无端扯了扯嘴角，终是忍不住说道：“小九儿，若你师父他是真心待你，又为何不肯将你们二的关系告知于众？他此般分明是自私之举，既不欲自己的名声有所损折，又霸着你不许你离开！”

漓九轻轻摇了摇，眸中几许，面容微红，道：“并非如此，师父曾……曾多次提及过欲娶我为妻。是我顾念着师父的名声，所以才恳求师父将这事暗暗瞒下。师父生淡泊，并非这般看中名利之。”

无端自嘲道：“原来你竟是这般信任他？倒是我多管闲事，挑拨离间了。”

漓九眉间扬起一丝柔柔笑意，“无端不过是关心我而已。”

无端伸手拂了拂绣着云纹的衣袖，沉声问道：“小九儿，你既这般信他，若是有朝一他负了你，你又如何是好？”

漓九沉默半晌，方才抬起乌黑的眼眸，一字一顿，坚定道：“若是师父真的负了我，我也莫可奈何。但我既然上了师父，这一生一世便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