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赤化，大大的有罪。满洲国的法规，皇军地不听。孙广斌国兵漏地活，保长的举荐，回去地不行！”本又说：“你的同学，不承认东亚病夫，鼓吹支那，皇军的对立，政治犯嫌疑，训导处的惩罚！”

刘宏达还想说话，没等开，被本打个耳光。刘宏达没躲，按本的规矩打了立正。本见立正标准，怒气消了些。刘宏达又和他谈了一些话，本嘴角露出笑，对乡长说：“你的同学，国高的教育，我的父亲，老师的活。刘的，胆量大大的，腰板的挺直，大和民族一样地骄傲，皇军的夸奖。”

乡长听本要把刘宏达送到训导处，惊出一身冷汗。看到气氛变好，稍微轻松一些，赶忙给本倒上茶水，点哈腰地说：“刘宏达常讲，他的本老师可好了，还说以后有能耐，一定报答老师的恩。”

本嘴上的笑纹爬上脸，转瞬消失，严肃地说：“大本皇军，武士道，天皇的忠诚，报恩大大的。刘的相救孩子，生命再生，恩将仇报者，猪狗的不如，民族的可悲，病夫的活。”

乡长弯着腰称是，刘宏达挺着胸说了一通本话。本笑着对乡长说：“你的部下，刘晓明大大的效忠皇军，国兵抓得超员，皇军大大的奖赏，刘晓明副乡长的活。你的同学，国高的教育，统统地皇军培养，教员大大的屈才，保长的。”

当天下午，孙广斌被放回来，刘宏达也回了家。刘晓明虽然提为副乡长，还着那份保长差事，刘宏达把家安顿好后，仍然去外地教书。

刘宏达一天保长也没当，却因为救孙广斌，接触了本，他给自己和家庭留下非常严重的后患。

不久，本投降，接着又打起内战，孙广斌拉扯着孩子艰难地生活，想续娶，手没钱，也没有力。

刘威躲避抓丁，在孙广斌被抓前离家出走，一直没有音信。瞎爬子带着羊羔子在家等，一又一，一年又一年，等到大水把房子冲倒，又等到房子四周野花开放。她的寄托就是羊羔子和她手上的那只玉镯，等到陌生在小南河淹死那一天。

那一天，她的玉镯摔成两断，那一天，她的双眼急瞎了。

土改后，孙广斌分得了土地，子好过一些，本该再讨个老婆，也有介绍过几个寡，一个也没看中，他把目光盯在年轻漂亮的瞎爬子身上。但是，出走的刘威不知是死是活，孙广斌不敢贸然行事。他只能有事没事地从瞎爬子门前过，偷着看上几眼，有时也能和瞎爬子说上几句话。瞎爬子开始没留意，后来也看出孙广斌的心事，有意躲避他，有时又可怜他，出于的善良和同心，常帮他缝补裤袄，还帮他拆洗过被褥。

瞎爬子摔断玉镯那天，孙广斌正好从她窗前过，知道她瞎了眼，也产生希望，认为刘威肯定回不来了。从那以后，他往瞎爬子家跑的更勤。

瞎爬子仍然觉得丈夫会回来。熬过寒冷的冬天，春天还没到，她就感到春天的温暖，自己念叨：“十七个年了，也该回来了，不会让我白等吧！”可是，一场大雪又把寒冷带给她。瞎爬子裹着棉被倚在炕角，盼羊羔子早点回来。太阳快要落山，大食堂已经开饭了，羊羔子还没给她带回吃的。

外屋的木门“吱嘎”一声，脚步声也随着一同进了屋。瞎爬子眼儿不好，耳朵特别灵，听出进屋的不是羊羔子，她把身子移向炕边。刚刚进屋的孙广斌也坐到了炕沿上，见瞎爬子用手拄着炕，他去抓瞎爬子的手，瞎爬子急忙把手抽回，慌地挪到炕里。孙广斌也往炕里动，被瞎爬子推回炕边。瞎爬子把调向窗户，揉着眼睛，责怪孙广斌：“你以后再这样，就别来，现在就有说三道四，你再不检点，那话就更难听了。”孙广斌也为刚才的失态感到挺不得劲儿，说了句：“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生气。”瞎爬子反问他：“不是故意的，是别让你这样做了？”孙广斌被问的哑无言，憋了半天儿，也没想出用什么话才能解释清楚，无可奈何地说：“大雪天，都蹲在自己家里，没有知道咱们的事。”

瞎爬子坐直身子，表严肃地质问孙广斌：“咱们有啥事？”孙广斌没想到瞎爬子会这样冷漠，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想娶你。”

瞎爬子呆坐在炕里，睁着两只瞎眼，很长时间没活动一下。

孙广斌讨好瞎爬子：“我一直都在追求你，你老漂亮了，全刘屯没比过你。最初在井台上看到你，我的腿都软了。那时，我就寻思，这刘威命真好，娶了个天仙似的美儿，我要娶了她，当一辈子牛马也愿意。”

瞎爬子听到“刘威”两个字，往下掉泪。

孙广斌见瞎爬子流了泪，伸出脏手帮她擦，被瞎爬子挡回去。瞎爬子边哭边说：“我不是当年那个了，我瞎了眼，在炕上偎鞧这么多年，已经老了。”

孙广斌急忙说：“你不老，你真的不老，你才三十多岁，正是好时候，以后的好子长着呢。”

瞎爬子仍然哭：“还有啥好子？我都等他十七年了，还不知他啥时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