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都得上来，这是支援国家建设，支援全世界的革命事业，支援亚非拉。我们过上美好生活，不要忘记生活在水火热中的劳苦大众，不要忘记抗击美帝国主义的兄弟国家。你知道不？现在台湾穷得两个穿一条裤子，他们吃不饱饭，饿得皮包骨，蒋光秃还叫嚣反攻大6，让我们回到旧社会，回到和台湾一样的贫穷中。我们能答应吗？坚决不答应！我们要用粮食支援前线部队，狠狠地打击敌！”

兰正的政治教育，吴有金听进去的并不多，因为他拿不出粮食，正在发愁。吴有金从裤腰上解下烟袋，瞅了瞅，把烟袋锅塞进烟袋里，抬起说：“有粮的家心都细，他们把粮食藏的严，不好往出要。”

“我说你老吴，你得学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主动出来。”

吴有金摇摇：“我是大老粗，讲不清大道理，说不通他们。”

兰正不听这样的话，厉声说：“老吴同志，我们都是部，要先提高我们自身的政治觉悟，打通我们的思想，只有这样，才能做通基本群众的工作。对于那些思想落后，或对社会主义不满的个别，也要采取一些强硬措施。对刘晓明、王显财那些，决不能手软！刘占山和刘宏达那样的家不能多留一粒粮食！”

兰正指示明确，但具体实施又非常困难，吴有金问兰正：“兰书记，别的队怎么搞的？大队有没有具体办法？”

吴有金把兰正问住了，他仰在靠椅上，向吴有金要过蛤蟆烟，慢慢地卷成烟卷，非常严肃地说：“你别管别的队怎样搞，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你让我拿具体办法，我都替你办了，还用你啥？不要什么困难都往大队推，回去自己想办法。”

吴有金回到村里，先去了刘仁家。刘仁是吴有金的邻居，和吴家的关系很好，又是小队会计，很有计谋，吴有金把大队的指示告诉了他。

刘仁父母死的早，哥哥刘艰难地拉扯他，兄弟俩冬无棉衣，饥无食粮，实在熬不下去了，哥哥把刘仁过继给一个也不富裕的本家婶娘。安置弟弟后，刘逃荒去了省城，后来成了家。

婶娘无儿无，把刘仁当做亲生儿子对待。但好景不长，刘仁十三岁那年，婶娘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夺去了生命，给勉强活下来的刘仁留下两间小土房。婶娘活着时，省吃俭用，让刘仁上过两年学，刘仁认识了一些字，并且学会使用算盘。刘仁个不高，长得白净单薄，力气小，心眼儿多，村民们背后叫他“小白脸”。刘仁年轻时，也有给他介绍过对象，都没处成，渐渐地，他成了大龄光棍，再处的对象就不限于姑娘了。有寡、活妻，还有跳槽的。有的还在他家住过，觉得他很难相处，或者格不合而结束，刘仁接近四十岁，仍然孤身一。

刘仁听说兰正让吴有金在刘屯挖掘粮源，他还真有办法，但他认真地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来。刘仁对吴有金说：“依我看，你还是把马文、马荣和向勇他们都找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办法一定有。”

马文和肖艳华的事被传出去，王淑芬总是用白眼看马文，吴有金也不像以前那样，把马文看得很重。他对刘仁说：“马文搞鞋有一套，没见他成正事。”

刘仁笑了笑，然后说：“亲戚里道的，不能看一时做了错事，应该从大局出发。我去把他们都请到这里，大家想个办法。”

马文来到刘仁家，见吴有金愁眉苦脸地坐在炕沿上，他大声说：“姐夫，这点事儿不用发愁，让马荣领去查就得了！”吴有金没理他，马文知趣，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

马向勇和马荣跟着刘仁进了门。

马荣见到吴有金，故意讨好说：“妈啦，上级指示粮，咱就得，谁敢藏粮食，我把他脑袋揪下来！”吴有金冲他摆摆手，让他站在一边。

吴有金问马向勇：“你有啥主意？”马向勇在地下晃了晃身子，走到刘仁身边说：“让谁主动，谁都会说没粮食，我看只有搜，搜查前不能让社员们知道，别让他们把粮食转移了。”

马文立刻补充：“我看行，搜多少是多少，没有那么多，也不能怨咱们，谁也不会生粮食。”

刘仁觉得时机成熟，他说了话：“我看兰书记也知道搜不出多少粮食，只要咱们按照他的指示认真做了，他就会满意，也好向上级待。具体怎样搜法，大家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用钢钎挨家挨户地向地下扎，就是把粮食埋在地里，也能扎出来。”

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吴有金决定成立钎子队，由马荣任队长。为了不露掉每一户，又把钎子队分成四个组，四个组分别由马荣、马文、老黑、刘仓领。

吴有金让马荣通知刘仓来开会，研究具体行动方案，特意嘱咐马荣一定保密，在统一行动之前，对任何不准提搜粮的事。

马荣敲开刘仓家的房门，孬老爷把他拦在门外。马荣往屋里挤，说吴有金有重要事要找刘仓，孬老爷不让进，推着马荣说：“现时下来说，老吴说吃咱就吃，小肚子吃得嘚嘞嘚嘞的。老吴要找你就找，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