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突然冲过来，他把木棍横在前。

戴重孝，一身白衣，蜷在雪地上，样子很伤心。哭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

贾明存纳闷儿：“妖哭啥？她为谁披孝？难道妖也讲感？这年，不是战争就是斗争，心都变冷，这妖八成是黄鼠狼给小儿拜年。”贾明存不敢再往前移动，而是在原地挥舞木棍，唬吓对方：“妖，把路让开，你要不躲，别怪我手下无！”

对面传过来细弱的声音：“我不是妖，我是。”

贾明存更加怪：“谁家的子？在这哭哭啼啼，死了嘛亲？”贾明存的恐惧稍稍减轻，他又可怜起孤身，大声相劝：“死了不能哭活，想开点儿，别哭坏身子。”

对方唔唔地哭了几声。

贾明存问：“你是本地吗？叫什么名字？”

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楚：“我叫胡丽花。”

贾明存想：“这地方姓胡的不少，不知她是哪一家？”又追问：“你是哪个村子的？”

“胡家窝棚。”

贾明存好像听到过胡家窝棚这个村名，紧张的心放松了许多。他放下挥舞的木棍，顺着提在手里，走到胡丽花近前，在她身边停下来。

胡丽花蹲在地上，身下散放着一些烧纸，烧纸旁有一个不大的包裹。她见贾明存过来，抬看一眼。

虽然是夜晚，但白雪映着月光，贾明存看得很清楚。是瓜子脸，很秀气，含泪的眼睛很亮，睫毛特长，虽然非常悲伤，仍然流露出少的温。

少的嘴唇红润，动一下，没出声音。

贾明存问：“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年轻在这里呆着，不害怕？”

胡丽花低着说：“我啥都没了，还怕啥？反正我也不想活，还不如碰上狼，把我吃了，一了百了。”

一听到狼，贾明存又有点害怕，在这个地方，狼是最凶残的野兽，连狐狸都怕它。这个时辰正是狼出来找食的时候，说不定会从哪钻出来。如果是一只狼，他还能招架，遇到狼群可就坏了，弄不好会变成狼的美餐。贾明存往四下看，月光下一片寂静，没有狼的踪迹。

贾明存故意冒出一句：“听说这地方常闹鬼，有还遇到过妖，特别是狐狸，它常用软刀子杀，把折磨得死去活来。”

听了贾明存的话，胡丽花半晌没吭声。过一会儿，她又哭嚎起来：“我咋这样命苦啊！刚过上两年好子，你就撒手走了，也把我带到间吧，我也不想活了！”胡丽花哭着，往雪地上磕，贾明存看着心酸，急忙拉住她。胡丽花用手推，连哭带说：“我是个寡，正在守孝，你不能碰我。”

贾明存怕寻短，拉着她的胳膊不松手，胡丽花说：“你别这样，以后我就没脸见了。”

贾明存不顾胡丽花的哀求，用力把她拉起，胡丽花半推半就，顺势站到他的对面。贾明存审视眼前的：她顶多二十岁，脸蛋俊俏，个子稍矮，但腰身匀称。贾明存在心里说：“是个美，只是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男。

出于关心和好，贾明存问：“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没了丈夫呢，是不是摊上了横事？家里没有其他吗？爹娘应该管你呀！”

胡丽花不回答，眼里往外滴泪。贾明存看着挺难受，关心地说：“我不问太多了，你以后有啥打算？”

胡丽花哭着说：“没打算，丈夫走了，我现在没一个亲。反正也不想活了，在这苦守着，他要把我带走更好，再不就叫狼把我吃了吧！”

听到不想活，贾明存感到自己应该帮助她。联想到回河北老家的目的：“不就是想找一个吗？今天她在危难之处，我要帮她，说不定她会跟了我。”贾明存急忙用好言相劝：“你这样年轻，嘛事都要想得开，千万不能寻短。古语说得好，窝不如饺子，好死不如赖活着。”

胡丽花说：“我一个寡，无依无靠，怎样活呀？老天爷睁睁眼，让我快点死吧！”

贾明存看着胡丽花，心里越发亮堂起来，诚恳地说：“我是一个光棍儿，在刘财主家当长工，虽然穷，也积攒下几个零钱。我还有一身力气，农活不打怵。你要信得过我，就跟我走，我能挣钱养活你。”

胡丽花盯住了贾明存。

贾明存接触到目光时，浑身一阵颤抖，这太诱了，差一点儿勾走他的魂。贾明存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个领回去。也许是的美色激发起他的胆量，他竟敢张开双臂拥抱。

胡丽花栽在贾明存的怀里。

贾明存把胡丽花抱紧，非常温存地说：“跟我走吧，我不会亏待你。”

胡丽花同意了贾明存的要求。

他俩离开小南营，来到小南河边。

小南河已经开化，只有河边还结着冰凌。这里自古没有船，必须涉水过河。贾明存告诉胡丽花：“你不用怕，我常到这里来，哪里有窝子我知道